把热水倒进大大的木桶中,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好。
“鑫,可以去洗澡了。”
一瞬间,鑫有些恍惚,这个他喜欢的女人,柔柔的唤着他的名字,让他洗澡。
多像是他的……夫人啊。
幸福的感觉充溢心间,唇边扬起微微的笑,掀起被子,莫筱米已经走到身边轻轻扶了他下床。
温热的水一点点浇在身上,身心都暖暖的。一个人住的久了,享受够了逍遥自在的乐趣,现在多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心上挂记的人。他
卫锦鑫,忽然觉得生活一点点变的美妙起来。
柴米油盐,繁琐家事,也因得有女人变的不那么庸俗。
生活,真的可以因为女人而变得美好吗?
他微笑着,身子往下沉一点,水没过肩,温暖更深一些。
泡了个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刚才的寒意去了一大半,鑫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走出小间,看到正在发呆的莫筱米。
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
莫筱米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他,穿着件飘逸白衣,头上微湿的发细碎的贴在额前,狭长的双眼带着温暖的笑意。
莫筱米起身问道:“洗好了吗?”
鑫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洗好了。”
莫筱米坐下,双手托腮,却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好。
看她发呆,鑫隐隐感到她的阴郁,微微皱眉,试探着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莫筱米坚决的回答。可是明明就是一脸坐不住的表情。
唉,留住她的人,也并不能留住她的心吧。鑫有些落寞的想。
莫筱米望着鑫,一脸认真的说:“鑫,请你收留我。”这就是她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收留?”鑫微微提了提眉梢,他好像有点没听懂。
“留下我当你的侍女吧。为你做饭炒菜,为你烧水洗衣。暂时收留我。”莫筱米说的很急切。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留下这里自然没问题,当侍女的就大可不必了。”
“我不能欠你的。”莫筱米低头,轻轻说道。
“哈哈哈哈。”鑫爽朗一笑:“我们是朋友,何来欠不欠的。”
“那你是说,留下我当侍女了?”莫筱米眼睛中微微有了光彩。
“不是侍女。”鑫纠正:“我们是朋友。你不方便,住下就是。王府里有很多客房,我让人安排你住下。”
“不,不,不。”莫筱米摆手道:“我不住王府。我和那里的人不熟。”
“那你?”孤男寡女,似乎也不好共处室,他卫锦鑫没那么古朽,却怕莫筱米会在意。
“我就住你这,可以吗?”虽然好像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一个女人家这样的要求似乎很不要脸,但莫筱米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王府里
也有卫锦玉世子啊,那玉世子可是郡主的忠实跟班,她不要再被平安郡主盯上。所以才要求当鑫的侍女。
鑫停顿了一下,可以和莫筱米朝夕相处一段时光,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可是这里环境清净是清净,却也显得太过陋……
“我怕你住不习惯呢。”鑫难为情的说出心中顾虑:“这里实在太简陋。”他卫锦鑫认识的女子,那些名媛小姐们,喜欢的不都是繁花似
锦,富丽堂皇吗?
莫筱米莞尔一笑:“怎么会?”这里比起贫寒的莫家实在算是人间天堂了,更何况,对于她这样有家不能回的人来说,有瓦遮头就算顶不
错的了,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
“至少,这里什么也不缺啊。”莫筱米笑道:“总算是王府吧。”
鑫苦笑:“别人永远也想不到,鑫世子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不是你喜欢这样的环境吗?”莫筱米疑惑的问。看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鑫明朗的俊脸居然也浮上一层阴郁,眉头微微的蹙着,淡淡的道:“没错,一半是因为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清净自在,不为人打扰。另一
方面……”
他顿了顿,似乎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莫筱米哈哈干笑一声,看鑫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了。
她又何必去掀人家的伤疤,提起从前的不愉快。
转过话题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啊,没人管。我小时候就很想要单独的房间。”可惜在福利院长大的她,一直未能如愿。
“真的吗?”鑫扫去脸上的阴霾,温和的笑重现脸庞。
“对呀。一个人的房间,自由自在,还可以保护自己的隐私。”
“呵呵。”鑫笑道:“也就这点好。”
“不啊。”莫筱米摇头晃脑的背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鑫的眼中发出异样神采,有些激动的说:“筱米,筱米,你刚才念的是什么?特别是最后那两句,真是深的我心。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好!好!好!”
莫筱米不好意思起来,她只是借用从前那个时空著名的诗篇而已。
“后面还有吗?”鑫期待的看着莫筱米。
莫筱米脸上微热,不过,既然鑫喜欢……
想了想,凭着记忆背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好!”鑫拍案叫绝的道:“好诗!筱米,实在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好诗。”最要紧的是,听她这样说来,是真的喜欢他的这个“陋
室”。
他好激动,这个世上如果还是有人懂得他的,而更让他激动的是,这个人居然就是莫筱米。
“你说什么?莫筱米被你赶跑了?”林雅旬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
“恩。”游司棠有气无力的点头,胸前,抱着一坛刚启了封的竹叶青。
林雅旬企图抢下他的酒坛子,游司棠双手护得紧紧:“你走开,让我喝。”
“我就说不对劲,滴酒不沾的你怎么会让下人买酒。把酒给我,不要喝了。”林雅旬一边说着,一边还来抢。
“让我喝,让我喝!”游司棠粗着脖子和雅旬对叫:“不要你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雅旬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是好心没好报。眼睛一瞪,凶猛的扑了上去:“你这闲事,我还管定了呢!”
两个男人在即将开张的酒楼抱成一团,外面雨势凶猛,雨声渐渐掩盖了里面的争吵声。
忽然,听的哗啦一声。
游司棠怀中的酒坛终于破了。
林雅旬满意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两手:“一开始就叫你不要喝了。”
游司棠更加垂头丧气的在一旁坐着。
“姐夫,你和莫筱米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赶她走?”雅旬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游司棠将脸埋进手掌,艰难的发出两个字:“**!”
“**!”林雅旬被吓了一大跳。
“**!”游司棠咬牙切齿的说。手拿下来,重重的锤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声响,桌上为客人准备的装在竹筒里的筷子随着跳动了
一下。
雅旬的身子弹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姐夫你快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游司棠不屑的皱皱眉:“她戴别的男人送的相思玉梳!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会是误会吗?”
接着,将刚才如何如何赶走莫筱米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只听得林雅询惊讶的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莫筱米就和那鑫世子走了?”
“一对狗男女!”游司棠痛恨的说。
雅旬到底是旁观者,比游司棠看得透彻些,他劝慰游司棠:“姐夫,你又不是不了解莫筱米,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有时候不怎么计较这些
。况且,她说了,和鑫只是好朋友。姐夫,你应该信任她的。”
“给我戴绿帽子的女人,不值得信任。”
“俗话说,捉奸在床。其实姐夫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游司棠朝林雅旬一瞪:“你怎么只帮莫筱米说话?”
“其实姐夫还是舍不得莫筱米吧,自然也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林雅旬一针见血的说。
游司棠当下一愣。
是啊,难道他就真是希望莫筱米和那鑫世子有不正当的关系?
不,不,不,那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你也在后悔赶走了莫筱米吧。”雅旬进一步说。
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呢。
“要不要找她回来?”雅旬引诱着。
“不!”游司棠态度果断。
“死要面子。”雅旬扁扁嘴。
算说对了吧。
“明天酒楼就要开业了哦。你的米蔼堂怎么掀牌?”雅旬就不相信说不动游司棠。
咬咬牙,游司棠道:“开业继续。谁规定酒楼一定要掀起招牌给人家看的?”
“那,……好像有点不好吧。”雅旬摸摸头,为难的说:“别人会以为这是家怪店,生意……会不好吧。”
“哼!”游司棠道:“反正,人人以为这酒楼是你林雅旬的。”言下之意就是办法由林雅旬想。
“什么?”雅旬大叫,这么大的难题怎么能甩给他?游司棠真是好不讲义气啊。
“莫筱米一天不认罪回来,这酒楼就一天不掀牌。”游司棠说完,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