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帝权历史上,无论是哪朝哪代,皇帝身边都曾有个特别受宠信的人物,或者是后妃皇亲,抑或是将军宰相,甚至是宦官佞臣。
在这个历史如何追查也遍找不到的朝代依然尊循永不改变的真理,赫连夜在日王的眼中那是宠信之极更甚于任何朝代。
舒舒服服的在赫连夜怀里醒来,眼未睁开雪萝便决定,若是他不会对她毛手毛脚,往后的枕头大任就全全交由他来负责了。
抱着哇哇叫个没完的赫连负剑跟在赫连夜身后到膳厅用早膳,说也奇怪,赫连府的主人一回来,连早膳也得规规矩矩一家大小必需在同一时间起床,同坐一桌欢欢喜喜的迎接新的一天。
说实在的,她是认为早膳能免则免,如果可以,她还不想用早膳呢!
一碗清淡的粥,几碟清淡小菜这是雪萝对早膳的唯一要求,当然,她已经认命短时间内肯定喝不上牛奶,吃不上美味的起司蛋糕了。
配着三位侧夫人的恶狠狠的目光,她总算喝完一整碗粥,当然,是慢条斯文的来,绝对不会让自己消化不良,她可不像那几个白痴女人,丈夫摆明了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还傻傻的整天拎着妒忌装有趣,有本事就把自己男人身边的女人一个个“赶尽杀绝”了,不然,就乖乖的等着男人偶尔临幸,做人有时要认命,傻里傻气的活着也是很辛苦的。
“什么?进宫”美丽的明眸因他的话睁得圆圆,胃里好不容易装进去的东西,这会已经开始不安份的乱动起来,她她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了。
皇帝呢!虽然说不是已知朝代中的皇帝,那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主,在这统治社会当中是多么的荣幸,呵呵,这样回去可有面子了。
干脆让日王题上几句词,再盖上玉玺,回去之后她可以先到处现现,再拿去卖,肯定价钱不菲。
“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嘛”兴奋的抓住他的大手用力的摇着,在迎上他冷冷的黑眸中,笑容僵了一下,尔后,她很小心的放开手,轻轻的朝他的大手拍了两下,缩回自己位子将赫连负剑抱回怀中当挡箭牌。
特殊时候采用特殊手段,不能怪她嘛,兴奋过头的人偶尔是会有那么一点失常了。
赫连夜收回自己的冷眼,眉宇微蹙,却也没说什么。
众人松了口气——
“夜儿,咱们也好久没见见皇上了,不如今儿个就跟你们一同进宫,皇上年纪轻轻主持朝政也辛苦,咱们就陪他解解闷”赫连老爷子一脸跃跃欲试,卷起袍子便打算往外走。
赫连夜静默片刻“既然爹有意进宫,那么,就替孩子向皇上传达一声,现已回府”他缓缓说道。
赫连老爷抬起的脚顿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的悬着,无措的向自己的夫人求救。
“老爷啊,我说你哪来的空闲进宫,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相国寺上香的吗?这等事可耽搁不得”老夫人见怪不怪的解围。
没办法,若是她也不愿和老头子进宫,一进了宫便同宫里的内务总管下起棋来死催活催硬是不肯走。
“是是是,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顺着台阶放下快僵硬的脚,赫老爷子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额头。
雪萝吃惊的望着赫连老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可爱的表情,真的有些好笑呢!一旁,赫连宁静早已笑得失声,双肩一抖一抖颤得厉害。
子怜,扬烟,水灵低头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别扭得可以。
赫连夜继续朝着他的早膳下手,懒得理这一桌疯子。
“夫君,用过早膳就去吗?”她需不需要盛装出场?望着一身雪白的纱衣,舒服是舒服了,可是进宫会不会稍微失礼了点。
必竟这宫迁礼仪可是很讲究的,更何况赫连夜的身份不低,万一丢了他的脸下场可是会非常非常的难看。
“嗯”
他轻哼。
“带剑儿一起去吗?”也好也好,万一在宫中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来,还有宝贝帮她挡驾。
赫连夜不语,好一会,才又哼了声。
雪萝开心极了,高高兴兴的抱着赫连负剑打算回房。
“去哪?“赫连夜冷眼一扫,淡淡的开口。
“回房啊”
一阵静默!
“就这样进宫”说完便不再理她,招来方照日按排进宫所需,将她们母子晾在一边,理也不理。
天下皆知烈日国能有今日靠的是赫连夜,若是没有赫连夜便不会有今天的日王。理所当然,赫连夜在烈日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王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当然,日王最怕的就是赫连夜什么都不说。
没有人知道日王为何独宠赫连夜,以赫连夜的势力,早已功高盖主,若是他哪天一个不高兴,随便动动就能将日王拉上帝位。
当然,日王会如此信宠赫连夜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以赫连夜的威名,其他两国望而生威,不敢打烈日国半点主意,最主要的是,赫连夜是天下最没有野心的。
他的所作所为都只因赫连老爷曾说过天下纷乱,百姓受难,若是天下太平,三足并分,互相抵制且永享太平该有多好。
就只为这,赫连夜十五岁上战场,金戈铁马十数年,如今天下三分,百姓生活无忧,即使四族仍是不服,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烈日国的国民是幸福的!
皇宫御花园,皇上早已等候多时。
随着那抹尊贵的黄色龙袍越来越近,雪萝终于得见传闻的帝王,可是,可是……
哈,哈,哈!
她真的好想笑。
这真的是皇帝吗?怎么看都是一个高中生。
白白净净准是整天呆在宫里的原故,一张娃娃脸比她还可爱,她猜他最多不会比她大,特别是那双眼,清澈可爱一如小鹿斑比,她真的……不大相信这是皇帝了。
“皇上?”她怀凝的叫,早将行礼之事忘至九霄云外去了,抱着赫连负剑,一大一小两双眼,好奇的盯着端坐主位的日王。
“黄……黄……”赫连负剑兴奋的挥动小手,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皇冠上的红宝石瞧,小嘴咕噜咕噜的张合个不停。
“那个不能吃了”抓回小家伙的小手,雪萝很正色的对他说着,“桌上红红的果果可以吃,他头上的宝石硬硬的喔,到时你可怜的几颗小牙牙会全部掉光光”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很严重的威协。
赫连夜冷脸未变,黑眸却闪过一抹笑意,几不可见。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
哪一个成年人会将皇冠上的红宝石想像成吃的?
“师父,你可回来了”退下随身宫妇太监,正禁威坐的日王总算可以一跳三尺高,他兴奋的跳下主坐。
赫连夜皱眉,这小子一年没见,怎地一点长进都没有。
“回去坐好”
“哦”师命难违,日王乖乖的坐回主位,努力摆出尊王的架。
这下雪萝终于忍不住了,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连赫连夜冷冽如冰的眼扫过,也收敛不住,硬是缩在赫连负剑小小的身子后面,大声的笑。
这就是君臣?日王也太宠他了。
“皇上,你好可爱哦”
“真的吗?”日王开心的问,赫连夜的命令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兴冲冲的跑到雪萝跟前。谁叫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呢,即使再有能力,也还玩心未尽。
从小看多了战争,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回复太平,他长大后会跟师父一样厉害,可是他才不要跟师父一样冷漠,那样的人生未免太苦。
可是……师娘,也好有趣呢。
“你多大了?”
“十六,师娘多大了?”
赫连夜冷眼一扫,日王乖乖的闭了嘴!
“没关系了,告诉你哦,比你大一岁,今年一十七”雪萝笑眯了眼,比帝王大上一岁,还大上一辈,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赫连夜无语,黑眸闪过莫名的异彩。
司如一,如今也有二十了。
“真的呀,比我大一岁呢”日王小心亦亦的望着赫连夜,发现他未开口制止,才开心的说道。
“是啊是啊,对了,当皇上好不好玩?”
“不好玩……呃,好玩”冷眼一扫,他乖乖的改口“这是师父的儿子吗?好可爱哦,我可以抱抱吗?”天下初定,皇室确独留他一脉。
这是师父的儿子,他可以叫声弟弟呢。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很可爱呢,跟你一样”
两人兴高采烈的谈论赫连负剑有多可爱,压根就将赫连夜忘得一干二净。
许久之后,笑声越来越大……
赫连夜终于听不下去,修长的身子猛然立起,冷冷的道“日王,若无他事,臣要告退了”。
这该死的女人,尽将他忽视的如此彻底。
“呃……师父要回去了吗?”日王嗫嚅,可是,正事还没开始谈呢。
“有事?”对他说却望着雪萝,直到小人儿笑嘻嘻的向他伸出去,冷冽的表情才稍稍回缓。
“下个月便是徒儿的生辰,已邀请黑颜、水月两国国主前来赴宴”
“你请他们”伴随低沉的嗓音,赫连夜笑了,满眼的笑意。
日王全身一僵,可爱的娃娃不敢有半点笑意,他可怜兮兮的看向雪萝,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纵始师娘是水月国的长公主,若师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便不会将她带到宫中,如此可见,师娘在师父心中还是有些地位,至少比他好上许多。
唔晤……他还小,经不起吓了。
他宁愿师父是冷冽如地狱魔鬼,也不要他笑……
只因为,师父最令人惊魂散胆的名号是——笑阎王。
笑阎王冷冽之时,他便不是笑阎王,最多只是冷死人,吓死人,却不至亲自结困了某人。可是当他笑时,哦,不……他觉得地狱已经离他不远了。
人家只不过是闲无聊才请其他两国的国主一聚聚,联络联络感情,不至死嘛,真的不至死了。
“水月国的国主也会来吗?”真的太好了,雪萝感激涕零,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可爱的日王了“水月国的国师会不会来,你有没有请她来?”
“夫人果真如此想见水月国的国师”薄唇扬起邪笑,眼中盈满笑意,语音温柔的似乎只是在问天气如何而已。
后知后觉的雪萝压根就没发现赫连夜的不正常,怀里抱着他儿子,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是啊”水月国最想见的人就是她,而且也只认识她。
真是不知死活!
日王狠狠的为雪萝捏了把冷汗,这种时候,谁都会乖乖的闭上嘴,她会死得很惨了。
“你可知水月国如今的国师是连无赧”语气温柔的近乎诡异。
“连无郝?原来她叫连无郝”这分明是男人的名字嘛,老国师也真是的,抢了男人的饭碗还不够,硬是将男人的名字也抢了来。
不过,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她会来烈日国,到时只要求赫连夜放他们一马,她就可解放了。
“原来?”她的情人,原来不叫这个名?或是,他们私下还叫唤其他名。
大掌猝然握上她细弱的肩,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捏碎。
雪萝吃痛的惊呼一声,惊慌的望着他,刚刚她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没有啊!
赫连夜敛了笑,黑眸暗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日王许久,才在雪萝耳朵轻语:
“别忘了,你是赫连夜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