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国的皇宫不若烈日、黑颜两国,地处水月神山之上,整座神山除却神址及宫殿,再无他物,这是雪萝第一次到水月国,也是第一次进入水月皇宫。
这里,是司如一成长的地方。
皇宫建筑与神殿神似,水月国敬水神、月神故此得名。皇宫高居山上,一于月神相近,二与神山下的护神河相依,才得保水月国不灭。
只是如今,水神、月神尽如消失无踪般,丝毫不为水月国民施福。
主殿环阳殿之上,雪萝一伙人被扣在一角,整个殿里除了她们就剩下转来转去的安乐候及满脸惊慌的将士。
突然冲冲忙忙从安乐候府将她们押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地。未想到这一押便进了皇宫,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安乐候此时眼中除了恨意,便是满满的惧意。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今,安乐候高居主位。
而那个位置一向都是水月国的月王才得以落坐。
“这只猴子还真是妄自称大”明不正言不顺尽然坐得如此理所当然,雪萝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连同腹中孩子一同鄙视他,怎么说水月国也是剑儿娘的国家,月王也是剑儿的舅舅,如今家园被他人霸去,她绝对不会让安乐候轻易得逞,或许,夜已经在路上了……
“山中无老虎了嘛”可儿也是满脸不屑,这样的人穿起龙袍也不像个太子,顶多就是个富得冒泡的俗商。
不待她们再聊下去,一旁的待卫便将她们带上殿前,立在安乐候之下。
“休想”一脚揣向一旁打算用强的待卫,想让她下跪,门儿都没有,除了成亲时跪过爹娘,这辈子她连爸妈都没跪过,想让她给这个满脑肥肠的老头子下跪,下辈子也不可能。
待卫正打算回以一踢,叶子阳火速的一掌将他打飞出去。
正眼对上高坐的安乐候。
“安乐候是笃定若是赫连夫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这些伤痛赫连将军不会加倍的还给候爷吗?”
主位上的安乐候老脸一僵,如今他担心的正是这个。
赫连夜是好坏都不听,除了要夫人平安无事更要他死。
“候爷,即然赫连夜那么不识好歹,不如就将他夫人杀死挂在皇宫门口,看他还能怎么样!”一旁显然压根就没见过赫连夜的将领献言,一个人能有多厉害,他就不信赫连夜能上天入地。水月神山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更何况是皇宫!
“如果阁下想毁了自己我暂成阁下的说法,如果阁下是想毁了水月国不妨请阁下思量一下自己够不够份量”安可儿不给面子的赏他一个白眼,蠢,到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尽然想杀雪萝,光这一条,便足够他死上一百零八次了。
“你……”将士气愤莫名,提前便要上前打人。
叶子阳三兄弟一个箭步挡在他的身前,将士提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叶家三兄弟一起上,他只有落输的份儿。
可不能在候爷面是丢这个脸。
“够了”心烦气燥的安乐候怒喝。
“可是候爷,黑颜国与烈日国同时进袭,我军已死伤无数,如今……怕是……”无力回天了。
“够了”怒喝演化成暴喝,显然安乐候比谁都清楚眼前的局势。他步下主位,来到雪萝与可儿身前。“为何,为何你们的丈夫可以不顾你们的死活,纵然挥军,他们就真的不怕本候一怒之下将你们处死?”他不解,他真的不解,若不是夫妻情深,黑颜王与赫连夜何需挥军水月,若真是夫妻情深,为何能不顾他的要求,将他的将士一个个杀害,难到他们就这么笃定他不敢下手吗?
是,他不敢下手。
这两个女人如今是他的保命符,杀了她们便是杀了自己,他怎么做此蠢事。
众所皆知,安乐候是天底下最怕死的人。
“如果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便会放了我们吗?”雪萝正色的说道,未等安乐候开口,她又开口“不,你不会,你只会更得寸进尺的要求烈日、黑颜两国做出更多的要求,给你自己找来更多的保障,而他们,更难再见到我们,必竞,谁又能料到,你放了我们他们还会不会信守那些约定不是吗?”
安乐候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却语不成话。
为何,为何他的居心连一个小女人都看得穿。
“罢手吧!”扶着雪萝,可儿也加入劝说行列“你以为当上水月国的国君能得到什么?财富?你会少吗?权势?除了月王之外你还惧过谁吗?月王仁滋,只要你不要太过份,他可曾为难过你,做人要懂得惜福,一旦你登上大保,要理的是整个水月国的万民,要处的是烈日、黑颜两国。是,你可以在其位,行其责,可是,若是百姓不满,下一个安乐候定会再生,或许不只一个,到时,你又能如何?”
安乐候凝思片刻,后老脸又暴出狂怒。
“这些都是谁害的,都是黑翼和赫连夜,若是当初答应不理水月内乱之事,本候岂会让事情进行到如此地步”一句话,全赖给了别人。
雪萝和可儿翻翻白眼。
正想开口之际,久未出声的叶平次怒骂道。
“三国初平天下就有约定,无论哪国内乱若是本国处理不当,他国有权干涉,你安乐候却乘月王不在,想霸占王位,不仅残害忠良,更让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此之人,莫说烈日、黑颜两国,只要是人都看不过去,如今,你拿着老夫人的命要求老夫三子为你干这掳人勾当,难到你不知,已经是我水月国之耻了吗”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猝然拔出身旁待卫的佩剑,毫无理智的乱砍一通,三兄弟眼明手快的护着不会武的三人。
直至安乐候挥剑的手再也动不了了,喘着粗气,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叶平次。
“月王不在,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这样做有错吗?有错吗?不,没有,我这么做都是为水月国的百姓着想”冠冕堂皇的说的,有些人哪,就是不知脸红为何物。
叶平次差点被气死,挣开儿子的护卫,一把抽出一旁另一名待位的佩剑,他要杀了这个不知羞的人“水月国即使要立新君,横坚多少次也轮不到你安乐候头上,你勇无勇,要谋无谋,要仁心没仁心,要度量没度量,……你哪一点配当上水月国的国君,水神月神有灵,岂会放过你这等乱臣贼子”。
“那又如何,成者为王……”
“你成了吗?”不屑的断了他的话,“如今,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我死……”突然安乐候大笑出声,“死我也要赫连夜与黑翼失其所爱,痛苦一生”手中的长剑挥向被三兄弟护着的雪萝与可儿。
剑未近身便已被叶平次格开。
“休想”
“你拦得了我吗?”殿内所有的待卫立即上前,不多只有几百号人,不过,只有四个会武的,怕真的要以一敌百了。
“不拦怎知拦不了”
“何需要拦”幽幽的女声传来,殿门口,花颜缓步进入,神色一般无常。
“圣女”安乐候如遇天神,喜极上前,花颜而对着他,非常好心的宣布一个对他而言无凝是雪上加霜的恶耗。“我族族长已回到族里,这段期间还真是感谢安乐候爷的款待”。
咚的一声,安乐候的心瞬间跌到欲底,他尽忘了这等大事!
“你……”
信步上前,她依旧忧闲一派“也就是说,花颜从此不再受安乐候的威协,自然,我族如今也不是安乐候能踏入的地方”。
“难道……”
“不错,这一切都是花颜安排,不,或许该说是上天的安排,你安乐候定数该是如此,如今,也算气数已尽”无论是野心或是命数,都已尽。
这一刻,安乐候气疯了,他苦心部的局,如今尽然不堪一击。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劝你三思”
在他未挥出剑之时,花颜出言提醒。
果然,剑僵着,安乐候似在听。
“花颜是神亲自指点的圣女,杀了花颜便是触怒了神,安乐候到时怕是连死也不得安宁。”
哐啷,剑落了地。
碰,安乐候落了地。
瞬间,他老了,尽连站着的气力都没有。
水月国信神,即使再大的胆也无法与神相抗。
他认输了。
“赫连将军与黑颜国君已至神山之下,不出片刻便要上山进殿,安乐候不做些表示?”
“表示?”安乐候唯一能做的只是重复她的话尾。
“将赫连夫人与黑颜国王后平安送出,或许,赫连将军与黑颜国君会饶你一命”
“会吗?”
不会!
将雪萝与可儿送出环阳殿,赫连夜与黑翼已经上来。
安乐候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被怒及的赫连夜劈成两半。
一剑下去,眨眼之间,安乐候张大的嘴还未来得及合上,便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赫连夜残忍的手杀人手法吓坏了安乐候身后的一群将士,个个浑身颤得不像样,风中的秋叶也怕是比他们还稳一些。
长剑再起……
“夜,不要……”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要跑对雪萝而言有些困难,不过,她还是很费力的上前,握住赫连夜拿剑的手,纤细的小手一根根将他的手指分开,充满杀气的剑被丢在地上。“杀了他,就够了,其他人都只是听命行事”。
她轻轻的环上他的腰,久违的怀抱,是如此的想念。
大手微颤,轻轻的环上她的腰,然后紧紧的,紧紧的将她纳入怀中,僵硬的身躯直挺挺的,直到雪萝扶上他的脸时,才缓了过来。
可是,语气中仍是浓烈的杀意。
“他们该死”。
“是”她依了他的言“他们是该死,他们迟早都是会死的,可是,我不想脏了你的手”握住他冰冷的大掌。
疲惫的俊脸,担忧的眼眸,他在害怕.这个男人,再一次为她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