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来已经次日午后,床前忧心愁容扰得雪萝心慌慌。
身体的异常她察觉得到,这一觉睡得太沉“我怎么了?”小心亦亦的,握住床前男人的大掌,大掌冰冷得让人惊心,雪萝惊呼一声,纤手用力的来回磨擦,试图给他一些温暖。
大掌抓起忙碌的小手,冰冷的手抚上她雪白的额“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朗邪……”
“夜……”轻如叹息的声音制止他的大吼,赫连夜转过身,忧心的望着她,苍白的脸仍旧苍白,丝毫不见血色,该死的,朗邪明明说过只要她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那个庸医,他要杀了他。
“我没事”她轻摇螓首,“真的没事”生怕他不信似的,伸出双腿便要下床,赫连夜长手一伸,制止了她的行为“不准下床”。
柳眉轻皱,片刻后才松开。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人家到底是怎么了嘛!”噘起小嘴,她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赫连夜的黑眸立即危险的眯起,眸中阴暗的气息,却带着如火般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双掌成拳,关节卡卡声,清晰的传入雪萝的耳中。
她诧异的抽了口气,能让他如此生气的人在这个世上真的不多,而且,往往他生气到这种程度想要阻拦也非易事。
“不要生气”她慌忙想阻止。
只是,那双眼眸更为阴冷。
轻巧的秀眉一皱,红唇噘得更高了。
怒气冲冲的男人一见,识相的放下怒容,眼中的怒气尽消,满怀柔情。
“我没有生气”大手一带,将她拥入怀中,满足的闭上眼。
怀中的人儿也静了下来,不再追问。
他不说,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可说了吗?
雪萝醒来第二日,便开始嚷着要出去走走。这一次赫连夜并没有阻止,只是交代赫连宁静一旁陪着,朗邪一旁候着,若是有个什么差错便提着脑袋来见。
赫连宁静笑自己大哥的小心,她才不怕呢!如今还有谁敢对赫连府不利,纵使她稍稍失职大嫂也会帮她拦着。
才不会让大哥有机会欺负可爱的小妹呢!
至于朗邪,他只有乖乖的份,因为整个赫连府中还没有人会为他说话,呜呜……想想自己的处境,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呆在这里?
“朗邪,你们自己家都起内讧了,你倒是挺轻闲的”鲤鱼亭中,品着香茗,吃着小点,赫连宁静挖苦始终苦着一张脸的朗邪。
再扭下去都快成咸菜干了!
朗邪咕哝半天,桌上的两人谁也没听清他到底在讲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挺起来好不好”赫连宁静指他。
他不理,又咕哝了一阵,才大起声来“他们爱起内讧是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天下人多,死几个也不会少到哪里去”人生在世,过得是虚华,度得是浮平,若是功于心计,劳心劳力还不如早登极乐算了。
一个暴栗毫不客气的敲上他的脑袋。
雪萝详怒:“那里可也有你的家人,他们要是被波及你不担心?”赫连夜进宫了,为的就是水月国一事。
“有什么好担心的,各人各命,强求不得”说得洒脱,表现出的也确实如此。有时,朗邪便如世外高人,得道高僧一般让人捉摸不定。
“那你告诉我……”
“什么?”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连宁静也犯糊涂,不知自家嫂子为何突然这么问。
“为什么我会突然沉睡?”甜点,朗邪不爱吃,可是此刻他面前却摆满一堆,都是雪萝赏的,好吧,她是想收买他,可是至今还不知道他到底需什么!
“紫罗兰花……”
宁静还来及制止,朗邪便将事实一五一十全部倒了个满桌,听完之后,轻巧的秀媚拧皱着,小脸没了精神。
宁静恶狠狠的踢了朗邪一脚。
却换不来雪萝沉重的心。
静静的一个躲回房里,心中仿佛空了一个洞,满满的自责充斥胸口,压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她不怪丽可可,她也没有资格去怪她。
一切的错都是源自于她。
若是当初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在意那么多,甚至不要那么自以为事,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朗邪说,她的身体不能再有偏差,若是……只怕腹中的胎儿要提早到这个世上来报道。
而那,绝不会是好事!
她气恼,她悔恨,她自责,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压在心头的石块始终都在。
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原来她还是如此的无知!
一句无知及自责,扰了雪萝的心绪,让她吃不好睡不好,心中总是担心若是一不小心又会做出危害孩子的事情。
赫连夜当天一回到府中便发现她的情况不太对劲。
一再的追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急了,焦虑的心只能籍有大吼来发泄,一次又一次的突发情况简单快要将他给逼疯了。
“我要你治好她”
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整个赫连府,朗邪无辜却闪躲不得,乖乖的号了一次又一次脉,开了一次又次药方,却没胆说一句“不“。
眼前的男人,是个疯子,为情而疯的傻子。
正常人,怎么能跟傻子一般计效呢!
郎邪这般安慰自己,府中其他人能感受赫连夜的心焦,却束手无策丝毫忙也帮不上。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们无法打开雪萝的心结啊!
“找安可儿……“
被整得头大的郎邪想到将这烫手的山芋推给别人。
未料到,赫连夜让方照日立即起启前往黑颜国将安可儿请回府中。
听闻,可儿要来府中,情绪低迷的雪萝终于稍稍提起精神。
她也很讨厌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是,有心想改却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