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得不得永生,存在的问题还是得想办法解决,可儿与雪萝第二天一早便出宫了,原是打算两人私服出宫打探打探地形,好做些必要的布置,谁料到精明的赫连负剑一早在前头等着,他身后立着的赫然是黑颜国的太子爷黑辙。
日阳才刚升起,她们一行四人便已经出了宫,将宫里的两个一家之主放倒一边,丝毫不去理会。
“娘,你能保证爹真的不会发火?”若是不能保证的话,他还是呆在宫外避避风头,等爹的火气消了再进宫。
娘这样三天两头的把爹丢下,不气疯了才怪。
雪萝不以为然。
“不知道啊”她还没来得及能知他,发火是一定的,所以,她现在一定要找一个非常好的方法阻止她发火。
咦?倒抽一口冷气,赫连负剑想立刻与他们分道扬镳,从此不相往来。
“你想去哪?”
黑辙眼外手外的拉着他,赫连负剑眯着一双眼,看看前面两位,之后便开始别人看不明白的挤眉弄眼。
挤了半天,黑辙才算是看明白了。
说实在话,他也很受诱惑。
可是,如果被爹知道放着娘和雪姨两个小女人在大街上走,身边一个护着的人都没有,他这辈子大概也别指望再回宫了。
他是人,他怕死。
特别是怕他爹把他给打死。
想想多恐怖,生下的儿子被爹活活打死,死后估计也没那个脸向阎王爷告状。
“正做,正做,你娘和我娘都不会有事的”赫连负剑小声地道,脚步越来越慢,原是打算跟来凑凑热闹。
谁知道这样的热闹可不好凑,一不小心就得受皮肉之苦得呢。
而且是打不得还手,骂不得还口。
“不行”黑辙的声音更小。“若是被我爹知道,我死定了”。
听完黑辙的话,赫连负剑凝眉沉思片刻,确实有这个可能,之后,只好不甘不愿的跟着两个小女人,东街窜完窜西街。
吉庆街每年一度的盂兰节是百姓的大节日,每家每户皆会准备许多过节之物,其他地方的人也会来此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与往年并没有不同,盂兰节的前三日,吉庆街已经开始准备,张红结绿,喜气洋洋,各式古怪的台东西各搭一个。
没有介绍,也无法得知那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说是打探地形,一出宫,可儿便带着雪萝直接往吉庆街走,而且是直直的闯进水儿的家。
水儿自从父母双亡,与一个瞎眼婆婆一起住,怎么十岁那年瞎眼婆婆也过世了,独留她一个人独苦伶仃,差点就让乡里的恶霸抓出妓院卖了身,幸好,当时年纪同样的不大的黑辙经过救下了水儿。
水儿有心报恩,便一路跟着黑辙进了皇宫,宫中人见是太子带回的人自然是没有阻拦,进了宫后,管事太监将她安排在可儿身边。
因为黑颜国的太子爷,一向都不需要他人伺候。
“我记得水儿提过的就是这里啊”四人站在一栋摇摇欲附的小木屋前,打量着门庭洞开,里面空空如也的房舍。
别说是人了,连只老鼠都没有。
“水儿到哪里去了?”
“娘,找不到就算了,说不定她早就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了”黑辙最怕麻烦了,娘一找起人来,没找着就不肯走。
若那位叫水儿的姑娘真的住在这儿,也就罢了。
若是不住这儿,他们岂不是要把黑颜国的国土全都翻个遍才能找到她。
他已经能想像爹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乘着黑辙跟他娘说话的空当。
赫连负剑也把自己的娘拉到一边。
“娘,我们到底出来干嘛?”
雪萝翻翻白眼,扯了儿子衣袖,让他低下身来,仰着头说话,很累人的“当然是有事啊”。
讲完之后,放开衣袖。
赫连负剑脸僵了片刻。
这有答跟没答有区别吗?
他还是不知道有什么事?
“娘,你告诉我,好可以帮忙啊”从头走到尾,怎么就好像他一个人不明所以,这种感觉他极其的不喜欢。
世上有什么事是他赫连负剑不能知道的?不,没有,纵使是有,也是他不愿意知道。
哎,惨了,不知何时,他也有些自大。
呵呵——
又有何关系,语锋一转,话中讨好“娘,剑儿是你儿子,娘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儿子嘛”。
是的是的,怎么可以瞒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呢。
雪萝的双眼又开始往上翻,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这么多年来的母子可不是当假的。
“好,我告诉你,不过,可别跟其他人说,特别是你爹”。她一脸的严肃。
赫连负剑忙不迭的点头,甚至举起手来的发誓,有事他一向都不跟爹说,娘才是最好沟通的嘛,他才不会傻的自找麻烦。
给爹安宁就是给自己方便。
“唉”
叹息?他没有听错吧?娘是未语出声先叹息,到底是什么问题如此严重的困饶着娘亲?
“你爹的心病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我怕他更严重一点,把自己压出病来”。现在担心的没有别的,只有他的心病,只要他的心病一解,落儿的事,诚心相求必有后果。
心病才是世上最难医治的病。
“爹会想开的”一提到这个,赫连负剑也有些气沉。
没人在意,偏就爹自己非常的在意。
“乘这个机会和你可姨一起,帮你爹解开心结,咱们往后才会有好日子过不是吗?”拍拍儿子的肩,尽管要垫起脚尖才能拍得到,不过,此时的雪萝,十足是娘的架势。
赫连负剑点点头。
可是——
他们要怎么帮?
“咱们什么事情都照着你可姨说的话去做,要不然多久,盂兰节就到了,那时就能解开你爹的心结了”。
“真的假的?”赫连负剑有些怀凝,他怎么觉得可姨更热衷于那位水儿姑娘,而不是爹的事情,瞧瞧,那两母子都快打起来了。
“放心吧,你娘也不是当假的,你爹担心的问题无外乎就只有二个,一,娘的面容不老,而他日渐变化。二,便是有朝一日,他残老不堪,娘仍年青美貌,他该以何面见人,说来说去,都是男人的自尊心问题,对感情的不确定。”但是,那不该怪他,他只是个凡人,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面前的局面。
既然上天的安排,他们就必须接受,无需试图改变。
多年来的相依相爱,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面对的呢,他对她的宠爱岂会敌不过那些闲言闲语,他是男人,这些他不该在意的。
多年前的赫连夜并不会在意这个。
“娘,爹怎么说也是爱你至深,才会有这样的不安”赫连负剑替老爹说话,爹的挣扎小辈们岂会不知,爹爱娘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只有爹自己知道,娘的深切体会,可是,最终却出现了感情的不稳定,爹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娘当然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着急嘛。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除他的不安。
“没关系的”赫连负剑爽气的往自家娘亲肩上一拍,“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船不想到桥头,你儿子也会想法子的”。
雪萝失笑。
心里暖暖的。
回首,可儿和黑辙两个人都气呼呼的,可见适才的争吵有多过火,直到可儿看到一抹纤弱身影,再揉揉双眼,两母子的战争才算告一段落。
“我们也过去看看”赫连负剑拉着雪萝走了过去。
迎面过来的是一抹纤弱的身影,光看外表起码有六七十岁,且是白发苍苍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有些寒酸。
但是她的脚步极轻巧,看来又像个年轻女子。
不过,她始终低着头,让人瞧不清所以然来。
直到,她越走越近,可儿才惊呼出声。
“水儿”好大的惊喜,真的见到她想见的人了,可儿差点就跳了起来,拉着儿子的手,直直的挡在水儿面前。
水儿,一脸的柔弱,秀丽是可以给她唯一的形容词,她不美丽,但是她很柔和,让人看得心舒,她的年纪不大,可是双眼之中有一抹过有早熟的光芒。
看到可儿,她的脸上有过半晌的错鄂,之后才怔怔的叫出声来。
“王后,太子”一屈膝便要下跪。
可儿一推,黑辙才赶在她下跪的前一刻将她扶起。
之后,如火烫般的放开了手,乖乖的立在可儿身后。
雪萝呆呆的望着那头雪白的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真在渐渐成形,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心中的结似是破了个洞,马上便会消失无踪。
“水儿,你真的住在这里?”
水儿点点头,可是,又不好请他们进屋,家徒四壁,最怕亲朋好友上门作客,连招呼的东西都没有。
可儿满脸心疼,少了不又瞪了可怜的黑辙两眼。
“水儿,跟我们回宫吧,反正你在宫外也没有亲人”。
水儿迟凝,双眼静静的望着黑辙。
黑辙被盯着莫名其妙,之后只好跟着他娘一起说。
“若是没事就回宫吧“为什么?好像是他特意来求她回宫似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认识她嘛。
他可以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
他的印象中可从来没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水儿未及答,可儿便当她已经答应了,上前扯扯她的白发,难道真的有人一夜之间白了发。
岂料轻轻一扯,头上的白发便到了可儿的手上。
吓了她一大跳。
老天,是假发?
这个时代已经有假发了吗?
为什么她不知道。
“雪萝,快来”。
“你想到了?”
“你也是?”
两人同时点点头,最后笑靥满面,谁说问题不好解决呢,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瞧瞧他们,得来全都不废工夫。
水儿过完盂兰节才会跟着他们回宫。
可谓好事成双,一举两得,重头戏吉庆街一年一度的盂兰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