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黛玉刚刚进来,看见站在门口出的这么多的女子,见年纪又与自己相仿。看看贾琏,再看看北静王,便猜出了七八分这些女子的来源。却假装不知道一样的,也不过问只是上前给北静王、贾琏请安道。
“玉儿参见王爷,见过链二哥哥。”
北静王见黛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心中一阵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黛玉无所发觉,还是应该可悲黛玉对自己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关注。所有的话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必多礼。”
贾琏僵笑着对着站成两排的十几个美人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原本已得罪了北静王,谁知又让这个看起来并不好惹的外甥女抓了个正着,这下可如何是好。倒是黛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着贾琏笑问道。
“不知链二哥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贾琏原本就是借着看望黛玉的名号,来给北静王送些美女来的,现在经黛玉这么一问,不知为何,贾琏总觉得黛玉的眼神很犀利,就像要将他看穿一样。原本早已想好的在心里预演了千万遍的那套词就忽然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这……那是……”
贾琏结结巴巴地词不达意,倒是黛玉在一边看得掩嘴笑出了声来,对着贾琏调侃道。
“想来链二哥哥是看见玉儿太激动了吧,怎么连话也说不完全了!”
贾琏一时没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只是点头哈腰地连声说“是”。黛玉见他一副痴傻的样子,忽然想到了贾宝玉,一时没了心情,便怏怏地闭了口,不再说话。
贾琏又献宝似的命人送上了几样点心来,黛玉也只是礼貌性得小吃了一口便搁下了筷子,就这样气氛沉闷中,黛玉借口称病告退。
随后几日黛玉自是闭门不见,北静王多次想邀她,却都被拒绝,北静王虽心有不快但并未有太多显于面上,只是暗暗地埋怨贾琏。
贾琏在上次吃了亏,碍于林黛玉也不敢再上大船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小船上跟着。
不出半月船便到了苏州,只是一回到林家老宅便听说因为等不及黛玉等人到来,在于林如海死后十几天便收棺下葬了。
一回到林府,黛玉便不顾病体,命人安排所有人的吃住,然后便进了林如海平日里常常呆的书房,开始处理家事。北静王虽担心黛玉体弱不胜,但是这毕竟是家事,他也不好作主,也只得命人料理些人参燕窝送到书房去。
书房中,黛玉看着桌子太过高大,自己上不能够着,便坐在了塌上。林府的老管家林福满脸悲戚地跪在黛玉的面前,老泪纵横道。
“大小姐,现在这个家也就只有由您来把持了。府里的那些姨奶奶们在老爷在世时还是个个守规矩的。谁想到自老爷死后,是个个想把这林家占为己有,这下可好了,您回来了。”
黛玉上前将林福扶起,掏出手绢替林福擦干眼泪道。
“福管家,我知道您这几十年来为我们林家尽心尽力了。剩下来的事玉儿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只是玉儿年纪尚小,又常离家,这家里的事好要有您多担待着点。”
听了林黛玉的话,林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了,毕竟林黛玉年纪尚小,虽从小便机智善谋,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黛玉虽然还小,又抱病在身,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李福可以看出其中的闪烁着的慧黠。
“福管家,现在家中的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至于我的那些姨娘们的事情还得先放一放,我想去看看父亲的灵柩,没能为他扶灵,做女儿的至少也要去看上他一眼。”
“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福对着黛玉道,毕竟李福要大黛玉两个辈分,黛玉也不好意思让他自称奴才,更不能让他对着自己跪拜,于是便减免了这些礼数。
黛玉忙了一天,忽觉得一阵头疼,闭目养神,歪歪斜斜地倒在云榻上。紫鹃见了这状况,便端上了北静王方送过来的杏汁官燕,对着黛玉轻声道。
“姑娘,您也累了。这是北静王爷特地命人熬的燕窝,您早膳和午膳都没吃,晚饭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还是用一些吧。不要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黛玉接过那盅燕窝,也只是喝了几口便放在一边,拿起身边的账目,一只手继续拨动着算盘。这种算账的事她在现代也常做,毕竟是一个跨国企业的未来接班人,只是用的不是算盘罢了。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的账,怎么算的完?还是先歇会儿吧,明天再算也来得及。”
紫鹃在一边看得心疼,黛玉从刚进林府就进了这书房,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六个时辰了。紫鹃看着大病未愈的黛玉这般辛苦,忍不住劝道。
黛玉没有抬头,手中的算盘上的算珠,依旧就飞速滚动着。嘴里回答者紫鹃的话。
“怎么来得及,我爹爹去世已经快要有两个月了,没了我爹爹,他下面的几百家店铺全都没办法经营了。我不能让爹爹的心血就这样毁了。两天之内,所有的林字号店都必须要开业。”
紫鹃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今晚,明晚甚至再后的几天里,黛玉都不会好好的休息了。于是拿了一件雪色的银狐裘皮披在了黛玉的身上。
“姑娘,夜深露重,当心身体。”
紫鹃又挑了挑蜡烛的灯芯,火焰变一下子窜了起来,见还不够亮便又拿来了一个烛台插上蜡烛点亮了,放在黛玉的身边。也坐了下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