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不动声色得按下元魍欲起身的肩膀,转到他身前,比元魍先一步开口:“既然大家都要看小子比试,那小子上场比上一次便是。”
秦武哼了一声,斜眼睨一下金蓝:“秦某奉劝阁下一句,还是自己认输离开的好,免得到时候丢脸又丢命。”
金蓝笑得轻松:“哎呀,小子上辈子加这辈子什么都丢过,还真想尝一次丢脸是什么滋味。”调笑着径自向校场走去。
秦武被回得一噎,恨得很是牙痒痒,只道待会定叫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小子好看。
元魍收回盯住金蓝背影的目光,再眯眼鹰鹜朝秦武瞪去:“刚刚不该这么快结束的。打一拳实在太便宜了,应该整排牙都打掉,揍得满口血说不出话来才是!”
秦武惊疑回头:“左将军在说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而又恐怖的话?
同样听到并且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小太监刘全内牛满面得连打几个喷嚏,掩盖掉自家主子愤怒到失了理智的话语,再冲到元魍面前,遮住两人对视的目光,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右将军好耳力,我们殿下正在赞叹右将军您英武不凡,这一场比试,跟您学到了很多。”
秦武到底是直肠子,没多想,反倒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不好意思得抱拳。
可怜的小太监只觉背后寒毛悚立,仿佛有一只背后灵在狠狠瞪着自己,阴森得让他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刘全同志面上在微笑内心在咆哮:殿下哟,我这是在帮您哟!您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秦武刚要令人上场,就听走至校场中央的金蓝突然抬头朗笑:“对了,秦将军,要想令小子丢脸,至少得派一队的人上来才行呢!”
清风送来淡语,不仅秦武瞪眼,连成玉皱眉,一众军士心里此时也浮现出了同样的一个词。
嚣张!
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真真不把他们大舆军伍的男儿放在眼里了!若今日不教他尝尝厉害,他当真不知这大舆的天为何这么蓝、地为何这么厚了!
“我来!”顿时有兵士豪情万丈得从围观人群中站了出来,挑战金蓝。
一人发声,立刻群情响应。
一会儿工夫,便自发站出十二人一列的队伍,俱是军中好手。
身形巨梧跟金蓝那娇小的身板更是形成巨大差异。
秦武喊话过来:“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大家伙瞧瞧你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吧?”心里却道这小子真是自己找死!
金蓝笑答:“自然从实力而来。”
一话毕,又让众人恨得磨牙。
蔑视的最高境界不是讽声讥嘲,也不是爆吼怒骂,而是一句笑语、一脸清淡,就将人表面上装出来的心胸宽大击打得溃不成军。
一大汉大步跨出,长枪锐指金蓝,目色凶狠:“口出诳语!我先来领教阁下高招!”
寒光耀上金蓝的眼。
金蓝不慌不忙得从边上兵匣里挑出两把大刀,掂在手里耍了耍,这才走回去,看向大汉身后剩余十一人:“一起上吧,你们赢的机会说不定大些。”
又是一句风轻云淡,终于叫众人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断了。
也不管这样是否违了比试规矩,是否有以多欺少之嫌。谁叫这小子非要自讨苦吃呢?这回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十二人提枪便上,十二道银光簌簌射来。
到底是平时训练有素,即使临时组队,亦是配合默契,圆过圈来,就要将金蓝包围其中。
这十二人攻势迅猛,金蓝更快——没有避让,弓腰提气,反身迎着剑光而上,自己冲进包围圈去。
那身形,仿若虎豹般,爆发力惊人。
顿时,一片剑光绵密,铿锵作响,刀与枪交织在一起。
光影中,只觉那娇小的身影灵活穿梭在枪锋之间,似乎再小的空隙她都能立刻觉察。
十二支长枪竟不能伤她分毫!
只见金蓝眸中银光一闪,手起,刀落!
两柄银枪顿时被削去箭头!
众人怔愣一秒间,却见金蓝立刻反过手一顺溜划砍过去,后身四柄银枪同时箭头落地。
战场上敌众我寡,比的是什么?比的就是注意力!
谁稍微有一些分心不察,就会被对方抢去先机。
虽可能只一秒工夫,但也说不定就是局势逆转的关键。
此时,十二把银枪,顿时去了一半!
这十二人到底是好手,经验足够,立刻变化阵型,六枪攻,六棍护。
但对金蓝而言,去了一半枪头威胁,游移在剩下六柄长枪之间,自是更加游刃有余。
只见两把大刀在她手上,如同生了灵魂一般,正手一刀出去,下一秒间,已是反手握刀向后刺去。转手间一丝空隙都不留,叫人完全吃不准,这刀会从哪个方向攻来,实是有些令人胆战心惊。
虽然如此,但是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侥幸的。毕竟两方人的身形摆在那里,或许金蓝能击退六柄长枪不过运气罢了。这时间一久,不说其他,这小个子的体力就跟不上军中众汉,不是?
正想着,却见金蓝越战越勇,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大刀跟在她手上跳舞一般,炫动得让众人眼花。
“铿铿铿”,剩余六把枪尖亦是没能剩下来,全投了大地之母的怀抱。
金蓝没有停手,顺势再直削长棍。
只一会功夫,十二人手上的长枪只余紧抓在手的那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