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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说亲

金霞和彩云慌忙的低了头,只恨不得眼前裂开条地缝让她们跳下去。由来便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们俩也不知道被方氏借着莫名其妙的由头打骂了多少次。说起来,是方氏身前的一等丫鬟。只这一等丫鬟又岂是那么好当的。

“看什么,没用的东西,白养了你们。”方氏瞪了金霞和彩云,一时间恨不得抓花了眼前的两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连个爷们都留不住。”

金霞与彩云齐齐的低了头,咬了唇,脸上涨得通红。也难怪方氏恼怒,这两丫头是她精挑细选出来,就为了能将蓝利成留在房里,少去平氏那,只,人是献出去了,男人却还是留不住。怎么能不让她心烦气燥呢。

“去,喊了平姨娘来,告诉她,晚上为二太太设洗尘宴让她去厨房帮忙。”

“是。”金霞应了一声,连忙拔脚朝外跑去。

蓝雨薇乖巧的坐在颜氏身侧,一边仔细的照顾着身边的蓝锦烨,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厅中的众人。

大房,方氏育有两子,分别是大少爷蓝华言和排行第五的蓝华文,蓝华言已然成亲,娶的是孙知州的下属官,拜司马的宋司马俯上的嫡女,宋氏。蓝华文因着年纪善幼,蓝利成想让他走科举之路,请了先生在家教学。唯一的小姐,便是妾平氏所出排行第二的二小姐,蓝碧云。

三房则是二子二女,其中四少爷蓝钰睿和六小姐蓝婉美偕是三房白氏嫡出,七少爷蓝钰柏和八小姐蓝婉玉是妾涂氏所出。

少爷小姐一一上前与颜氏见礼,因着大孝,少了平日的热闹与喧嚣,都只是走个过场,混个脸熟罢了。蓝雨薇却是一一将众人牢牢在记在心里,便是那些看起来得势的婢女小厮她也多留了个心。

席间蓝利成递了个眼色给方氏,方氏便笑了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放在颜氏身前的碟子里,一边道:“二弟妹妹偿偿,这松鼠桂鱼做得可合口味。”

颜氏此番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却也清楚,就算对大房三房再怎么有气,该忍的还是要忍,必竟孤儿寡母的,她娘家又没个兄弟可依持,闹得太过了,也讨不了什么好。

就着那一筷子桂鱼偿了偿,打起精神笑道:“味道很好,大嫂三弟妹你们也偿偿吧。”话落分别给方氏与白氏回夹了一筷子。

“薇丫头,你把烨哥儿让丫头们服侍,好好吃几口菜。”方氏对身后平氏道:“你去帮着照顾九少爷。”

“是。”平氏行了礼,走至蓝雨薇身后,“三小姐,奴婢来吧。”

蓝雨薇笑了笑,“有劳平姨娘。”

“大嫂,我记得薇丫头与文哥儿美丫头都是同年纪吧。”方氏放了手里的筷子,接了丫鬟递来的茶水淑了口,道。

正伸了筷子夹鱼香茄子的蓝雨薇手便抖了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泰然自苦的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后,微微的撩了眼去看颜色。

“大嫂没记错她们仨是同年的,只薇姐儿是正月里的,文哥儿是五月里,美丫头则是十月里。”颜氏淡淡的道。

“大嫂记得可真清楚。”方氏笑着撇了眼白氏,白氏怔了怔,似乎不明白方氏要传达什么信息。方氏便狠狠的剜了眼白氏,续而却是长叹了口气,对颜氏道:“二弟妹离开家里这么多年可能不清楚家中现如今的情形。”

颜氏挑了挑眉,这是想跟她哭穷了!胸中不由得便生起一股恶气,蓝家公中的份例她们这十几年是没分到过的,相反借着蓝利和的名头,大房和三房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怎么现在她娘仨吃口饭都成了问题!

颜氏啪的一声搁了手里的筷子,桌上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眼见颜氏便要开口,蓝雨薇适时的伸手隔着宽大的袖子握住了颜氏的手。

“我……”颜氏才张了口,便感觉桌下的手一紧,眼角看到蓝雨薇长长的眼睫如扑翅的蝶抖个不停,沉沉的吸了口气,“家中中馈一直是大嫂在操持,到不知家中现如今是什么情形!”

蓝雨薇便舒了口气,松开了颜氏的手。

方氏笑了笑,却是话峰一转,“二弟妹别担心,虽说时局不好,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养几个闲人还是养得住的。”

颜氏刚泄下的那口恶气便又涌了上来,她们是闲人!她们若是闲人,这厅里坐着的有几个是正经人!

“二弟妹。”方氏眼见颜氏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的,压下心头的得意,详装关切的道:“薇姐儿今年十三了,再过二年便及笄了,不知可曾许过人家?”

蓝雨薇握着筷子的手一抖,浅白色的象牙筷便滑过了手,眼见得那筷子便要落在了地上。一双细白瓷嫩的手适时的接住了。

“三姐姐,你的筷子。”

蓝雨薇抬头,便见是三房涂氏所出,只比蓝锦烨大了几个月的八小姐,蓝婉玉。此刻,蓝婉玉正睁了一双圆溜溜如星子般璀璨的眸子看着她。

蓝雨薇心中生乱,她不知道方氏突然在这一刻提出她的亲事,是什么意思?然这种事,她便是连插嘴的机会也没有的。一时间只觉心乱如麻,只竖了耳朵,密切的关注着颜氏的言词。是故,对蓝婉玉便是连敷衍都难。

“八小姐,姨娘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涂氏走了过来,将蓝婉玉从蓝雨薇身侧牵走。

蓝雨薇对着涂氏谦意的笑笑,不意,涂氏却是扬着尖削的鞋拔子脸,看也不看她一眼,昂然而过。蓝雨薇恼怒的蹙了蹙眉,却在感觉到几道探讨的目光时,迅速的收敛了情绪,详装害羞的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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