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太太您也知道,这位林二爷是个疼女人的,可是无奈这容氏肚子太不争气。”颜茹梅看了方氏笑道:“我们这位姑太太又急着抱孙子。”
方氏狐疑的抬了头,“林二爷头上不是还有位林大爷吗?”
颜茹梅笑道:“大太太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姑太太啊,偏心着哪!”话落呵呵一笑。
方氏陪着一笑,高门大户,弯弯道道的事情多着!
“你到是一番好心,只可惜我们二弟妹不领你这份情。”方氏摇头一脸可惜的道。
颜茹梅抿了抿唇,挑了抹笑道:“无妨,大太太见情也是一样。”
“这话从何说起。”方氏摆手,“你们姐姐妹妹的何苦掺和着我进去。”
“唉呀,我的好太太。”颜茹梅上前,执了方氏的手,俯身看着方氏,“那是我亲外甥女,你亲侄女,你这亲伯母我这亲姨母还会害了她不成?便是眼下她娘魔障了恨着了,以后日子好过了,还不是要念我们一声好的。”
方氏便呵呵轻笑数声。
颜氏或许是因着颜茹梅这一闹,对蓝雨薇的婚事便越发的慎重了。蓝雨薇劝了几回,只说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还是随缘而好。颜氏少得懊悔连连,只说当日在司隶之时,就该将她的婚事给定了。
不几日,便是大周国的乞巧节。在这个特定的日子里,不论是高门大户的千金还是寒门闺秀,她们都会偷偷躲在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在夜深人静之时去偷听牛郎织女相会的悄悄话,传说,只要听到了的姑娘,日后便能得到这千年不渝的爱情。
蓝俯天方微微暗,便有婆子来接了各院的姑娘去早已安排好的南瓜棚。
蓝雨薇被安排与蓝碧云一辆马车,而蓝婉美则与蓝婉玉姐妹俩一辆马车。随车的婆子有颜氏房里的马嬷嬷,蓝碧云屋里的许嬷嬷,蓝婉美屋里的陈嬷嬷,蓝婉美屋里的邹嬷嬷,又各备了机伶的小厮各四个,加上赶车的车夫,两个,众人浩浩荡荡的一路前行。
“二姐姐。”蓝雨薇喊了声一直低垂了头的蓝碧云。
蓝碧云怔了怔,续而飞快的抬眼看了看身侧的许嬷嬷,“三妹妹。”
蓝雨薇笑了笑,初始起的交好之心,便被蓝碧云的那一眼给打消了。但见蓝碧云略带真诚的笑意,便轻声道:“我听说二姐姐已经许了亲了。”
蓝碧云的脸上便飞快的掠过一抹黯然,脸上的笑也僵了僵。
蓝雨薇飞快的道:“二姐姐品性良善,一定会得到一份良缘。”
蓝碧云抿了抿唇,续而柔柔一笑,看了蓝雨薇道:“三妹妹,乞巧节是个很有意思的节日。”
蓝雨薇怔了怔,很有意思的节日?她敏感的感觉到蓝碧云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又不方便直言。而一侧闭了眼打盹的许嬷嬷这时撩了撩眼,看着神情懵懵的蓝雨薇,微微的勾了勾唇,眼里满是古怪,便在这时,车夫在外道:“小姐,我们到了。”
同一时间,荆国公俯的某一雅致小楼内。
三个乌鸦鸦的脑袋汇聚在一起,低声的密谋着。
“不行,这样我吃亏。”褚季行叫嚷着道,“去年我便是城西,怎么的今年也该是城南。”
沈于飞撩了眼看他,哼哼道:“抓阄定的,你运气不好,怨谁!”
“鹤轩,你来说说,怎么他运气就那么好,年年都是城南。”褚季行看着一脸悠闲的林鹤轩,忿忿的道。
林鹤轩撇了嘴,将手里的纸团扔到褚季行跟前,“我们换换。”
褚季行咬了牙,将那团纸扔了回去,“大丈夫愿赌服输,城西就城西。”
沈于飞便对林鹤轩扬了扬眉梢,眼里生起一抹计谋得成的笑,林鹤轩强压了唇边的笑,指了小楼外已安置好的院子道:“一个时辰为限,谁摘的南瓜最多,谁便是赢家。”
“赌注!”沈于飞同褚季行齐声道。
林鹤轩扬眉,脸上生起一抹邪佞的笑,自怀中取了一绣着花开富贵的红肚兜哗的一下抖开,道:“老规矩,输的那个人为赢的那个人包下小玉仙一个月。”
“我连出了两年的银子。”褚季行瞪了林鹤轩跟沈于飞,“今年小爷一定要报仇。”
“好,我等着你来报仇。”林鹤轩笑了笑,随手一扬,那抹红色便洋洋洒洒的往院子里飘去,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待那抹红堪堪堕地时,三抹身影如离弦之简,瞬间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去。
蓝雨薇静静的坐在南瓜棚下的一角,透过宽大叶子的缝隙,窥视着幽幽静静的夜空,那轮明月被分割成了数块,那些变化着的形状使蓝雨薇有一瞬间的懵懵,分不清楚到底是云动,还是月移!
“嬷嬷。”
守在外面的马嬷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才一听到蓝雨薇的声音,便连忙上前,“小姐,嬷嬷在。”
蓝雨薇本是想与马嬷嬷说说话,打发这无聊的夜晚,可在感受到马嬷嬷的紧张时,沉沉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应了声,“没事。”
她往后靠了靠,瓜棚早就被安置妥贴,可坐可靠。随着她这一靠,响起一声轻微的“啪哒”之声,似是枝条被踩到,又似是什么被折断。她自小听觉便较一般人灵敏,这一声,或许于别人根本不会发觉,可她却不然。
蓝雨薇猛的回头,在看到身侧咫尺说陌生却熟悉的脸孔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挥手扇了过去,随之而起的还有她怒到发颤的声音,“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