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没在有生之年把崇明山庄败光的份上,明年忌日的时候就不给他带他最讨厌的烧鸡好了。
崇明山庄,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收敛起被干扰的情绪,一份戏谑中带着执着的笑意划过眼底,坚定而强大的明弋重新回来了。
也许,他并没有所有人以为的那样任意妄为。毕竟真正对这个世界毫无在意跟羁绊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的,他们早已自己蛀空了自己的心。
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衣角,明弋低头。
一双澄净的眼睛在夜里愈显明亮,他不懂所有人的心思百转跟惆怅,只关注自己想要的、自己的东西,也不会被其他的事物分神,更不会有复杂的纠结跟阴谋。
“走吧。”读懂小孩的催促,拍拍小小的脑袋,这种简单让人羡慕。
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下次就真的帮他找他的那只猫好了。怕谎言太多了,会污染到这份纯粹。
对陌生人毫不保留地相信,单纯到单蠢,嗤之以鼻的同时,又不可救药的动容,面对小孩的单纯,往往有压力的反而是那些心思繁杂的人,他们浅薄的信赖无法承受这份沉重的信任,不是被彻底打击就是被拯救,撒,谁知道呢?
包子老老实实被拎着走,头一次觉得原来那些人成天嚷嚷的所谓的“铁桶一样的守卫”也不过如此,连个十来岁的小屁孩闯起来都毫无压力。
无限怨念地瞟着一边在树上、墙上、屋顶上、假山上蹦蹦跳跳赶路加躲避,一边还有闲心啃点心的小孩,尼玛刀都没拿出来,一路靠踹人走到现在,手一直闲着,不吃点心还能干吗!
小包子气呼呼地在心里抽打着曾经那些敷衍的侍卫,但也为明弋的实力感到后怕。
这一路,有的地方他熟悉,有的地方他来过,但是从没注意到,用这样一条线路走的时候,能避开大部分的守卫,如入无人之境。
他到底对皇宫有多熟悉,如果那些厉害的高手想要刺杀父皇,到底有多大的成功率?
只有游左一路默默跟着,心里狠狠吐槽。
我说庄主,明明直走就能到的,您干嘛非得绕那么一大圈,您是想让太子知道皇宫的守卫有多少漏洞呢还是想让他知道皇宫的守卫有多少漏洞呢?
所以说,做坏人神马的最讨厌了,尤其是在自己不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的时候。
察觉到空气中涌动着的不寻常的气氛,明弋停下来,站在树顶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仰头看了看天色,唯一的那点月光也快被阴云遮住了。袭来的夜风中,带着黏腻的血腥味,把气息熏染地越发紧张不安。
小孩乖乖站在明弋身边的树杈上,看着远处灯火最集中的地方,观察了许久,“在打架。”得出一个结论。
“啊看来我们来的不算晚。”
半眯着眼睛,一边是护卫皇宫的禁军,另一边是兵马司的兵力还有一部分提督衙门的人,估计全京城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在这儿了。
从先帝时期就角逐着那个位置的男人,将近三十年的经营,果然不同凡响啊。廉王,京城大半的军力都已握在手中,还不算他训练的死士跟私军。
相比起来,自己那个登基还不到十年的便宜哥哥,根基就不够看了,即便大权在手,但京城被架空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难怪皇帝迟迟不肯发难廉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再有个三五年,说不定能把廉王的势力削弱下去,但现在……
不过,那个家伙也不是轻易肯服输的人,手底下小动作也不少。低头看了眼手里挂着的包子,还有旁边的小孩,嘛,今晚的对决一定会很有趣。
欢快地弯起眼睛,到底谁会赢呢?真期待啊。
毫无身为推动这场对决提前的幕后黑手的自觉,恶趣味。
如果再早一点,皇帝必输无疑,因为根基不稳;倘若再过几年,廉王输的几率更高,当今皇帝可不是只会隐忍不懂反击的蠢货。
只有在胜负不停摇摆的时刻,任何一点推波助澜都可能破坏平衡,激发冲突,明弋无论是时机还是关键都把握地精准巧妙。今天这种局面,他在其中可是功不可没。
虽然他对皇位啊朝廷啊神马的不在意,但是,被遗弃了的人,怎么能不付点利息,这种不爽的心情,让人情何以堪。
所以,以上啰里啰嗦了半天其实只是为了说明一点……
那就是明弋这厮小心眼,跟人找不痛快呢,只不过人家本事大,在一般人手里撑死也就一场普通找茬掐架的程度,于是就演变成了一场能动摇国本的巅峰大战。
“小艾,不要吃了,把武器拿出来,我们要上了奥,等会儿会很忙呢”笑眯眯地提醒小孩。
“嗯。”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寒光一闪,匕首已经出现在手里。
游左很保姆地跟着给小孩擦掉脸上的点心渣,不然就这么闯进去,让人家那些卖命厮杀的人情何以堪啊,我们要尊重生命。
从预订的路线,一路潜入今晚剧目中高潮部分的舞台——勤政殿,历代以来逼宫事发概率最高的地方。
虽然舞台很没创意,但是对于演员的发挥,很令人期待。
演员A:当今皇帝,东方霖,兼明弋便宜的双胞胎哥哥。
演员B:廉王,东方政,当今皇帝的叔叔,权臣一个。
演员C:当今太后,兼明弋有缘无分的老妈。
演员D:淳王,东方晋,皇帝心腹,朝中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