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絮看程小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惊讶的眨了眨眼睛,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你和叶卿难道不是……”
程小小不解的看着她:“是什么?”
红絮一时语塞,她不知道程小小是没听清她的话,还是反应比一般人迟钝。
“算了。当局者迷,感情之事,从来如此,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红絮望而兴叹:“说你对那小子无意我才不信,若是无意,你何必要回寄啸山庄?”
程小小这回终于听懂了红絮在说什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寄啸山庄的书房,樊予风一见到受他指派去追程小小的郑英众人,就迫不及待的问起结果。
“人抓住了吗?”
“回庄主,没有。”
“没有?”樊予风失望之余微怒,“季坤呢?”
“回庄主,季公子说要带人在那一带继续寻找。”
樊予风冷笑,他原本以为季昆会更中用些。罢了,既然他想找,就让他找个够吧。
正欲挥手屏退众人,郑英递上一个木质的瓶子。
樊予风伸手接过来,左右查看。做工粗糙,形状也是常见的,无论怎么看,都很普通。
“这是那位程姑娘扔下的。”郑英道。
“奥。”樊予风了无兴趣的把瓶子仍在一边。
“我们有几个兄弟被里面的东西伤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樊予风神经紧绷了起来。
书架最下层的那座梅花雕,已然鲜红如血。
离开寄啸山庄已经四天了,白天赶路,夜里投宿,叶卿片刻也不敢耽搁。樊予风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一路上却并未发生任何异常,眼看还有一天路程就能回到寄啸山庄,他开始相信自己离开山庄时的不安只不过是杞人忧天。
刚刚入夜的时候,叶卿如期回到山庄,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一个令人惊异的消息——程小小失踪了。他倒吸一口冷气,不祥的预感最终变成了现实。匆忙向人询问事情的经过,可是庄上现在已没有像梅竹那样和程小小熟识的下人了,他问了几个人,一时也无法得到有用的消息。倒是从管家那里听说季坤正在庄上做客,他顿感事态有异,思量再三,决定先去向樊予风交代一下这次的差事,再细细探查。
天已是深沉的墨色,樊予风的书房中烛火通明,跳动的火舌拨动黑暗,在空荡的长廊上映下一片窗影。
叶卿敲门,无人来应。他推门而入。书房内悄然无息,不似有人。他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耳边掠过一阵风,突然,灯灭了。叶卿心头一紧,多年的行事经验使得他的身体做出最快的反应。他欲急速退出,不料只退了一步脚下就被绊住,他毫无防备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低头查看,发现右脚被一个用链固定在侧墙上的铁环套住,一时脱不开。
樊予风的出现撕去了隐藏在平静夜色下的危机的伪装。
“你回来的很准时。”他轻蔑的看着受困的叶卿,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本以为天云阁的人有些本事,其实不过如此。”
叶卿纵然镇定,也感到头顶一股寒意袭来。他面对的是一个探子出任务最坏的结果——身份暴露,受制于人。
樊予风不慌不忙的走进书房,打量起这个昔日打扫书房的下人。叶卿没有慌张,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沉着的神情与往日的木讷大相径庭。他的反应,已经证明他不只是个会砍柴扫撒的下人。纵使如此,樊予风仍旧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若不是有确实的证据,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出自天云阁。他利用莫玉儿的同情心堂而皇之的混进山庄,在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一想到这些,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想不到天云阁的人骗人的功夫如此了得,阁下混进山庄半年之久,居然今日才被发现。”
叶卿明白,事到如今,再聪明的狡辩也是徒劳。
“庄主客气了。”即使他伪装的很好,最终还是被识破了。
“不过其他功夫就差了些。”樊予风看了看困住叶卿的脚锁,道,“你不想问问你为什么暴露了身份吗?”
“这我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手臂上的伤引起了你的注意。”这次他确实大意了,虽然早就想到以樊予风的能力,不难分辨那道伤疤,但他并未做万全的应对。
“不错,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剑伤。”樊予风道,“你既然有意掩饰伤疤的来历,必然有事隐瞒,所以我对你起了疑。”
“所以,你故意支使我去寒川山送信,就是为了方便准备一切,等我自投罗网?”
“也对也不对。那时我还并未确定你的身份,如果能证实你对山庄无害,我可以让你继续做这里的下人。”
叶卿佯装苦笑,道:“结果证实我是天云阁的人,便是如此待遇,看来天云阁很不受欢迎。”
樊予风瞪了一眼,道:“怪只怪你别有居心,你究竟在这里找什么?”
心一沉,叶卿暗叹樊予风不简单。
“樊庄主知道我在找东西?”
“那是自然。”
叶卿装作一脸的失望的摇头:“不过,我真想不通庄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那架子底层的梅花雕了吗?”
叶卿余光瞥到不远处那尊静置在不显眼角落的红色雕塑。
“程小小来庄上后,它就经常被移动。平时只有你和梅竹两人打扫书房,起初我以为是梅竹动了它。后来梅竹离开,它依然被人移动,而你恰巧因为一道剑伤引起我的注意。那时我就怀疑,一直找东西的人应该是你。所以我派你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