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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孩子,真的吗

苏晓娅一向很抗拒人多的地方。她从不去那种万人表演之类的热闹场地,大型聚会也是能免则免。一大群人在一个有限范围内走动真是折磨自己。

但是今天不同,工作所需,没得选择。

“你好!”程晓风敲了敲半掩着的化妆室的门。

“你好!”黄婷婷并没有站起来。

苏晓娅跟在程晓风后面微微了个鞠躬算打招呼。哪知黄婷婷瞄到苏晓娅后反倒抬起了头。

“你好,很久不见。”黄婷婷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对苏晓娅伸出了手。

“你好。刚刚看了你的表演,很耀眼。”

苏晓娅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回头看了看程晓风,他一脸你们认识啊的表情。但苏晓娅不清楚黄婷婷究竟是认出了她还是突然哪根筋不对才热情起来的。

“我们是校友。不过可能苏小姐贵人事忙,不记得我了。”黄婷婷笑着对程晓风说。

“我不知道你认识我。”苏晓娅实话实说,我知道高中我们同校同届的。

采访完成后苏晓娅先到了门口,而程晓风还在酒会上周旋。他要去储备多几个名人,以后采访才有资源。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苏晓娅紧了紧衣领,发现没什么效果。习惯性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这不,第三通又紧接着来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一上来就是质问。

“在工作,所以把手机调了静音。”苏晓娅觉得有点疲劳,再也不想应酬这个人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每次找你都是在工作在工作,你有那么多工作吗?”

“喂,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在干嘛啊?”苏晓娅气都上了。

“你答应和我交往的,现在这样叫交往吗?”

“我说尝试,但我也说过,行不通了。面对面的说了还不清楚吗?”

“喂,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甩过耶。”

苏晓娅心里想就是因为你太矜贵所以我们才不适合的啊,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我知道,我也说了,不是我甩你,是你太优秀,我配不上你。”现在似乎只能哄着他放手了。

“为什么?我哪点不好了?你又没有男朋友?”

“是,你很好,什么都好。是我不好,什么都不好。”苏晓娅绕起了口令似的说。“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只要你一挥手想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都可以成一支队伍了,而我,你看,连男朋友都没有足以证明多没市场,不值得你喜欢的。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隐瞒着你,我是个未婚妈妈,有个快三岁的孩子,你不知道吧?真的对不起,你一定会找到比我好一千一万倍的。”苏晓娅的语气一下降低了八度,好似自己真的做错事在认错一样。

“我不相信,我从来没见过你带孩子?”他还是纠缠不休,但看样子只是不甘心而已了。

“有哪个未婚妈妈会四处张扬自己有个两岁多的孩子啊?况且谁说生了小孩要自己带啊?那育婴院之类的机构开来做什么啊?”

苏晓娅差点说你有没有脑袋的啊,我之前究竟是哪根线不对居然答应和你试试看的。还好没开始,要不我不就变成两个孩子的妈了。

“放手吧,你那么好,值得有更好的人来陪你的。”苏晓娅的语气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你了。”终于的终于,他挂了电话。

“那就好。”这句话苏晓娅就放在自己肚子里烂掉了。

没有开始的爱情却因为分手这件事纠缠了她将近一个月。

天啊!

“真是流年不利。”合上电话,苏晓娅忍不住嘀咕道。

“孩子,真的吗?”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苏晓娅吓了一跳,回头,愣住。

我的孩子!

看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苏晓娅有种不详的预感。

昨晚,她转身,然后,震住。

眼前的事实是:自己既没有幻听也没有幻觉,一切都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面前站着的,的确是如假包换的sam。

后来,后来苏晓娅觉得上帝还是没有完全抛弃自己的。在那个紧要时候,它派了黄婷婷和程晓风来给自己解围。虽然因此看到sam的时间很短暂,但与其要解释接下来的问题,倒不如就这样怀念下去好,无谓再次印证了那句相见不如怀念的旧话。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苏晓娅碰到顽强的事物总是没办法的。

“出来吧,我在你公司门口。我知道你这个时间可以下班了”。

苏晓娅一听到声音,头就两个大了。但还是心一横,收拾了东西出去迎战。又不是敌人,没必要弄得好像心里有鬼一样的。

“我请你吃冰淇淋吧。”sam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他记得苏晓娅很喜欢冰淇淋的,特别是有点酸酸口味的冰淇淋。

“怎么来这了?你不是来给我上课的吧?”苏晓娅斜着头问。

“上课?”sam有点摸不着头脑。

“课程的名称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冰淇淋’。”苏晓娅解释道。

“你的笑话很冷耶。”sam皱了皱眉。

“你知道是笑话还不给个面子笑笑,真是的!”苏晓娅抱怨道。“噢,冰淇淋有点融了,还不快吃?”

“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嗯,拒绝重新和我在一起?”

sam千方百计的找到杂志社来,结果又是旧话重提吗?

“当初为什么想复合?”苏晓娅反问道。

“不是告诉你还喜欢你了吗?”sam没好气的回答。

“我也告诉你因为不想不明不白再死多一次,至少不想在你手上死两次。”苏晓娅认真起来,但仍不忘添了添冰淇淋。

“没有其他理由了吗?”sam不死心的问。现在他可以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了。因为自己突然提分手而伤心而生气不肯原谅自己是理由。但是,还会有其他的理由的。孩子?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想知道。

“爱你的时候可以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但不爱了,就只有一个理由,不爱了。”苏晓娅的心抽了一下,却不动声色。

“孩子呢?”他在心中问了这个问题千百遍了。他觉得现在是自己不明不白的被判了死刑了。

“孩子很好。”苏晓娅四两拨千斤。

“很好?他爸爸呢?两岁多三岁的孩子?我没听错吧?”

苏晓娅这才意识到昨晚的那通电话的大部分内容sam都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听得一字不漏,甚至,比自己这个说出那些话的人还要清楚。

“没听错。我的孩子,是两岁多快三岁的小男孩。”心再次受到打击,但是,这也许对谁都好。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时间不对。要你自己告诉我,还是,我去问?”

Sam赌气的出了这样一道选择题。苏晓娅却因此没有了选择的余地。Sam去问?问谁?大海捞针的问那岂不是要搞得满城风雨?

“我以为我会在小圻长大前守着这个秘密的。不曾想到,第一个听到的人,会是你。不管如何,都请你保密。小圻是姐姐的孩子。”

“你姐姐回来啦?”sam的语气里有点开心,这让苏晓娅感到窝心。Sam是真心为她的。

“死了!所以小圻从此是我的孩子,亲生的孩子,你懂吗?”苏晓娅忍不住的感到悲伤。

“对不起。”

“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了吧。”

苏晓娅后悔自己没有守着秘密,那么轻易的就对sam道出了真实。难道,是想他分担自己的难过和压力吗?不让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所以才后悔说出真实情况的。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的车在车库。”苏晓娅头也不回的走了。

相见不如怀念吗?

苏晓娅打开电脑,还没写下什么,就接到Sam的电话:“你姐姐回来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晓娅没有回答,所以sam又问了一次。

“一个秘密,两个人知道了,就不叫秘密了。况且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承担了这么多。”sam实在没法想象,当我们自己还是没有长大的大人,还是受父母保护的孩子时,怎么去承担照顾另一个真正的孩子的生活?

“以后,以后我替你分担,可以吗?”苏晓娅没有想到sam这么快的……总之就算sam还没有死心,苏晓娅也没有想过这么快的涉及到小圻的存在问题。

“你连我原有的家庭都承担不起,怎么替我分担?怎么负担多一个小圻?”苏晓娅冷笑道。

“那是以前的事了。”许久,sam才吐出这句话。

“你还是不懂。如果爸爸妈妈知道姐姐死了,他们怎么办?我必须保全他们的幻想,以为姐姐只是逃走了,说不定哪天就回来。我答应姐姐会好好照顾小圻的,我不想他没有爸爸后还没有妈妈。而要你平白无故接受一个孩子,对你来说不公平。而我,势必要照顾他一生的。所以就坚决了和你分手的心,决定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过。也许有一天我会带他回家,可是,现在,还是想就两个人好好过。”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不起。”

sam想到了自己当时一时冲动的提分手。也许如果坚持过那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自己不用一直陷在回忆这个泥潭里,苏晓娅这几年也不用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也过得也挺好的。”

“我是认真的,虽然没有见过你姐姐的孩子,但是,我可以帮你照顾他的。”

“最后一次,那是我的孩子,姐姐是我的姐姐,孩子是我的。还有sam你难道没有想过,就算没有小圻,你觉得我们现在就合适彼此了吗?以前不合适,现在,就更不合适了。”苏晓娅的语速快了起来。

在见到sam之前,苏晓娅不是没有假设过很多的假设,但当sam真的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比学生时代更多了。Sam工作的环境有苏晓娅一向抵制的复杂;苏晓娅的背负有太多sam不该承担的责任。以前苏晓娅很轻易的就放走自己的爱情,今时今日,她仍然没有看到自己坚定的和sam站到一起的决心。

“妈妈,要去哪里?”

“去郊外,有小山和公园的,好不好?”

刚回答完抬头,苏晓娅就看到了sam合着眼躺在车里。苏晓娅走神了片刻,还是拉着小圻走上去敲了敲玻璃窗。Sam似乎很累,好一会才察觉到动静。

“我很好奇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晓娅心想sam你翅膀硬了,这么快就知道我住这里的。

“昨晚跟在你后面回来不知道吧?挂了电话后……挂了电话后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又来的。”

“你演戏演多了吧?这种守在门口过夜的戏码也拿来现实中演了。”

“没想过过夜的,不知道怎的就睡着的。”

“有工作赶紧工作去,没的话回家好好补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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