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若吸了口气,九姑娘何必自谦。
”
沈梨若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山有木兮木有枝,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愤怒和屈辱。她如此作为回去可就惨了。”
“依我看最惨的还是刘四公子,“闭嘴。”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徐书远望了望沈梨若颤抖的身影,皱着眉头喝道,“再怎么说九姑娘也是个姑娘家,你们怎地说出如此淫言秽语。”
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比的威严,众人顿时一凛。
在众人的静默中,李家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大家还是闲话少说,今天咱们只吟诗、喝酒大家继续、继续啊!”
“李兄说的虽是不错,可是刘兄如此深情,九姑娘也得对上一首聊表心意才行啊!”
“不错,不错。”
“九姑娘,素闻你们沈家个个文采风流,你就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吧!”杨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对啊,沈九姑娘,快做,快做。”何淼催促道。
凭她的文采,附和几句附庸风雅还行,真让她作诗只会当众出丑。美妙的歌声仿佛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九妹妹?”于晚晚和她熟识,自然知道她的文采如何,一片痴心付之东流,转头递给她一安心的眼神,在众女嫉妒的眼神中婷婷站起身。
刘延林做这么多事,无非是向众人,或许说向他父亲传递一个信息,他非她不娶。
只要她今日不当众拒绝,或者说拒绝的理由不够充分,那最终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她被沈家双手送入刘家。可他从未想过,若她如此嫁入刘家,他的父亲嫡母会如何待她,而她在沈家又如何自处?
他从未想过,从头到晚他想的都是他自己。不论他的爱意真心与否,不管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这辈子都不愿,也不会和他再有半分纠葛。沈梨若迎上刘延林胸有成竹的眼神,嘴角轻扬,勾起一个冷笑。
刘延林,若是我在此说我早已心有所属,你会如何?
她微微一福,道:“梨若不小不喜读书,又怎敢在众人前班门弄斧……”
她话还未说完,杨婉尖利的声音便响起:“沈二爷是麓山书院的讲师,德高望重,可谓家学渊源,啧啧……”
在连绵不绝的嗤笑声和喧闹声中,平静的说道:“但今日承蒙大家看的起,不如我在为大家歌一曲,助助兴。”
“唱歌?不错,不错。”
“好!”
这杨婉、何淼和沈梨焉如此要好,又怎会不知道她文采极差,看来她今日是铁了心让她出丑了。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男宾们一听,顿时拍手叫好。
沈梨若站直了身子,然后双唇微启。一串婉转悠扬的歌声,伴随在徐徐的风中,飘荡开来。歌声飘飘浮浮,时而悠长,时而短促,轻飘飘的掠过众人的心田。
今夕何夕兮,漫步于林,今日何日兮,得与君相见。秋风袅袅兮,我心悠悠,心几烦而不绝兮,与君共游,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今夕何夕兮,漫步于林。今日何日兮,盼与君再见。雨雪瀌瀌兮,我心揪揪,心几愁而不绝兮,未能见君,刘延林再也不能维持伤心欲绝的表情,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梨若虽然文采不行,却又一副好的歌喉,声音婉转动听。唱着唱着,正堂中那点点的嘈杂声也渐渐消失。慢慢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梨若身上,烛光中,屏风后的她各位的明丽。
沈梨若唱的这首歌改编自《越人歌》,本是一打浆的越女因爱慕鄂君子皙所唱的歌,歌里表达她对鄂君子皙那种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梨若的声音越来越轻,犹如少女思念意中之人时的喃喃呓语,带着心中的思念,期待着与心上人相遇。
待要结束时,歌声越来越婉转,虽然带着丝丝幽怨,但却不哀伤,有的只有对心上之人深深的牵挂和无比的爱恋。
一曲歌完,周围俱静。
“献丑了。”沈梨若盈盈一福道。
刘延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渺渺的白纱后隐隐的身影。沈家家教森严,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婷婷袅袅之人竟然敢在如此多人面前唱这种情歌。
短暂的惊讶后,脸上青白交错。,她早已心有所属。刘延林紧紧的攥紧手中的扇子,双手青筋暴起,若不是多年的隐忍和城府,他一定会暴怒拂袖而去。可是,他不能。
他不但不能暴怒,相反还要落落大方的接受沈梨若这种近乎羞辱的拒绝,只有这样他才能被众人耻笑的同时,树立起痴心不悔,胸怀坦荡的君子形象。
刘延林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努力的在脸上堆积起伤心欲绝的表情,难以置信的、痛心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沈梨若。
沈梨若周围的女子,包括于晚晚都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瞪着,瞪着,也不知是谁带头,一阵阵嬉笑声响起。
“她拒绝了?她竟然这样拒绝了?那可是刘四公子,真是不知量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啧啧,不知羞耻……”
“也不知那人是谁?竟然比刘四公子更让她倾心。”
“不会是这位徐……”
“管他是谁,沈家素来严厉,不免有些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