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到……到了,我们家小姐在前面的小屋等你。”婢女停下脚步,战战兢兢的看了看四周道。
这娟儿平时倒是挺沉稳的,今儿怎么如此心不在焉,沈梨若皱了皱眉道:“娟儿,你可知你家小姐为何约我来如此僻静的地方?”
“我家小姐……她……”名叫娟儿的婢女脸上闪过一阵惊慌,支支吾吾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梨若眉头高高皱起,正欲发问,身边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表小姐估计因许久不见夫人,特地找了个环境如此清幽的地方与和夫人一起聊聊心里话。”
沈梨若瞄了瞄恭敬的站在身边跟了自己五年的夏雨,轻轻的点了点头,想必正如夏雨所说,婉玉那丫头这几日在家呆的烦闷,特别约她来这地方发发牢骚。
想到这,她横了眼娟儿,道:“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是,是。”娟儿连连点头,推开门,侧立在一旁。
“婉玉,婉玉。”沈梨若接连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抬脚向屋里走去。
屋子不大,有前后两个房间。虽然外面阳光正好,但小屋四周种满了翠竹,屋内没有掌灯,只有几丝阳光从层层叠叠的竹叶缝隙中透了进来,使得整个屋子十分阴暗。
沈梨若环顾四周,并未见到穆婉玉的身影,又连连唤了几声,见无人应道,便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家小姐呢?”问完她转过头看向夏雨吩咐道:“雨儿,去把灯掌上,这屋子暗的让人怪不舒服的。”
“是,夫人。”夏雨恭敬的福了福,转身向后屋走去。
“我们家小姐怕是有事耽搁了。”娟儿站在门边,右手背在身后死死的抓住房门小声的说道。
疑惑的看了眼行为怪异的娟儿,沈梨若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心里有丝说不清的不安。
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见夏雨扔没有掌好灯,沈梨若正准备询问,一阵脚步声便由远而近。
“雨儿,你没去掌灯,拿酒做什么?”沈梨若一脸不解的望着拿着酒壶的夏雨。
“夫人,这里环境清幽,正适合你和表小姐品酒谈心。”夏雨放下酒壶,恭敬的说道,“奴婢刚在屋里看见这壶酒想着夫人兴许需要,便拿来了。”
虽然夏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脸上也依然带着和往常一样的谦卑,但沈梨若心里却涌起一阵不知明的惊慌。
谈心而已,要酒水何用?今日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娟儿的慌张,夏雨的淡然,再加上这阴暗的屋子。此刻都成了一条条看似无关却又隐隐相连的线,拧绞在一起,让沈梨若冷汗涔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她站起身道:“既然婉玉没来,我们先回吧!”说罢大步向外走去。
“夫……夫人,别……我们家小姐马上就要来了。”娟儿慌慌张张的叫着,转身“砰!”的一声关上屋门,展开双臂拦在门前。
“没有尊卑的东西,你家主子怎么教你的!还不快给我让开。”沈梨若怒骂道,正欲伸手一把推开娟儿,全身便被人死死抱住。
“夫……夫人,你不能走!”娟儿尖叫道,“不能走!”
“放开我!放开我!雨儿!”沈梨若惊叫道,拼命的挣扎。
就在她快挣脱娟儿的桎梏时,全身的力气仿佛忽然被人一下子抽干,她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真是没用。”夏雨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是,是,还是多亏了夏雨姐姐有先见之明,在夫人的茶水中加……加了点药……”娟儿怯怯的说道。
“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夫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夏雨缓缓的走到沈梨若旁边,拿起她的手臂,对着娟儿道。
“是。”娟儿战战兢兢的搀起沈梨若的另一只手,和夏雨合力将她扶到桌子边上的椅子上。
沈梨若瘫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夏雨,嘶哑的吼道,“谁,是谁?”
夏雨缓缓的走到桌边,嘴唇微动,轻轻的说道:“夫人,别怨我,一切只怨你挡了别人的路,占了别人的位置。”
占了别人的位置!
沈梨若突的睁大眼,再看了眼在旁边哆哆嗦嗦的娟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穆婉玉!”
“夫人,你平时待奴婢也算不错,就让奴婢最后服侍你一回吧!”夏雨轻轻的扬起酒壶,姿势优美而秀丽。
沈梨若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夏雨,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酒杯,一阵刺骨的冰凉顿时从她的心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毒酒?她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沈梨若扯了扯嘴角道。
“夫人您请放心,表小姐都安排好了。”夏雨淡淡的说道,“再说了,夫人,这可是别院,没有少爷的点头,表小姐又怎么可能……”
“不可能!夫君他……”沈梨若喉咙中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同置入冰天雪地之中。
“夫人,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的天真。”夏雨发出一阵轻笑,将手中的酒杯往沈梨若嘴边靠了靠道,“表小姐虽说受了罚,被赶出了京城,可她还是穆家的嫡女,有表少爷在,谁又能看轻的了她,而你,不过是一落魄家族的孤女而已……两相比较,少爷难道还不知道选谁吗?夫人,我劝你你还是乖乖的喝了吧!”
沈梨若全身剧烈的抖动着,她嫁入刘家近五载,恪守妇道,孝敬公婆,对刘延林更是关怀备至。他对她虽然早没了新婚的柔情,但二人还算相敬如宾,但却没想到这一切的温情和欢喜都只是泡影,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情最终也敌不过“利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