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经过空气介质的削弱,最后传入当场另外两个男人的耳膜时,内容毫无删减。
闻言,东方天煞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特别是当南宫成武提到我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时,他的石膏脸都变灰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实习医生也经不住好奇叫起来:“小秘密?我也好想知道小爱爱的小秘密啊!”
张鼎名试图分开我和东方天煞的手,石膏脸却不肯松开,眼睁睁任由自己的手因用力过度渗出更多的鲜血,粘热的血液像一个魔咒附身的血镯箍在我手腕上!
“你的手在流血!快松手啊!”我焦急地冲石膏脸喊道,他却无动于衷,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我,一抹不羁的莫名笑意在他眼里化开来。
为什么他的手在流血,他还笑得出来?难道他的手是假肢?可我感觉到的血液分明是温热的啊!
对东方天煞无可奈何,我只好转移目标对这个稚嫩的大男孩下手:“你这小屁孩给我放手!”
被我厉声一吼,这个清秀的男医生脸色刷白了一秒,立马松开手,一脸歉意地陪笑道:“小爱爱别这么凶嘛,南宫大叔说你很温柔的。”
“快带我去诊室,我要给他处理伤口!”我一面推着张鼎名,一面拉着东方天煞往前走。
石膏脸的手始终握着我的手腕不放,像个任性的小男孩,令人气愤却无奈。
此时,那位杰出的哈佛心脏科医生已经用各种“甜言蜜语”把五官“惊艳”的高警官忽悠得如坠温柔乡,忘乎所以。
走进诊室之前,我瞟了他们一眼,正巧南宫成武也扭头与我对望,我对他投去感激的微笑,他却停顿了一下,剑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东方天煞庞大的身躯忽然切进我的视线里,中断了我和南宫成武的对视。
“小爱,我为了你受伤,你却在看别的男人,这样对我不太公平吧?”东方天煞故意截断我望向医院大门外的视线,似笑非笑地紧了紧我的手腕。
我不禁蹙眉,直视他自以为是的嘴脸,毫不客气丢出轻蔑的嘲讽:“刚才谢谢你帮我,但这不代表我想看哪个男人要经过你批准!你救了我,我给你处理伤口,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这样就两不相欠?那我心里的伤怎么办?”石膏脸轻扯我的手抚向他心口,嘴角酸涩的一笑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莫名的酸痛令我闷躁难安。
他还执着于说服我相信他那套老桥段么?这个男人过去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呢?
困惑间,旁边这位清秀的男医生突然拉着我另一只手按向他胸口叫道:“我的心里也有伤,刚刚被你凶的,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呃?”我扭头看到他一脸图谋不轨的虚伪清纯,一时克制不住心火又冲他吼道:“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吗?这么高的个儿还装什么小孩!羞不羞?”
“就是!这么大还装什么小正太!给我滚出去!别逼我把你们医院铲平!”东方天煞也冲他厉声吼道。
张鼎名即刻傻了眼,刷白了脸色看看东方天煞,又看看我,低声嘀咕道:“这个时代的医生果然一点社会地位都没有,动不动就被威胁恐吓。”
看着他饱受委屈地走出诊室,我有点过意不去,却又见他回头叨唠一句:“不要背叛南宫大叔哦,他整颗心装的都是你。”
背叛南宫?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但初吻已经给了一个女人,第二个吻也被东方天煞强夺,这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却是不可改变的悲剧事实!
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强烈谴责令我下意识地想抽离东方天煞的手,他却依旧顽固得像个耍赖的小孩,宁可看着自己的手滴出血染红了地上的白色纸团,也不愿松开我的手。
“你干什么?还不松手?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我提高嗓门吼道,试图掩饰与这个男人独处的紧张,但握在他手里的手还是不争气地颤抖。
东方天煞邪恶地俯视我半晌,才缓缓松手。
垂眼看自己的手腕,赫然出现一圈腥红的血迹,五个指印和掌心印围成一个镯子的形状,令人触目惊心!
我的心情难以平静,心脏突突突直跳,目光移向他还在流血的手心,更加皱紧眉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为我流这么多血!
南宫成武过去多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从未受过伤,难道这是东方天煞的苦肉计?
“多希望我的血能够融进你的身体、你的心里啊,小爱!”耳边突然吹进温热的气息,站在我跟前的擎天柱俯首将下巴扣在我右肩上,他跳动的心脏贴近我右肩,几乎要把我的锁骨震麻,他的话像魔咒般刺穿我的耳膜,直接麻痹我全身神经。
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气氛前所未有地诡异,过去和南宫成武独处无数次,也从未像这样着了魔似的难以自拔。
“昨晚我一夜没睡,我都在想着你……”东方天煞再一次开口的话却像一个铜锣狠狠在我耳边敲了一下。
一个男人在夜晚睁着眼睛不睡觉,却想着一个女人!再没有比这更露骨的表达了!这分明是暗示、催眠、诱导、邀请!
我警觉地从他身边跳开,他却笑得一脸温柔无害,仿佛他没有说过任何令人遐想连篇的猥琐言辞。
扫了一眼诊室,铁柜上酒精、纱布、绵签一应俱全,我迅速跨过去抓起一把纱布塞给这根擎天柱:“自己按在手上先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