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这个黄道吉日对我来说相当难得,我似乎遇上了一个初吻终结者,可是女主角不该是我呀,应该是梅紫芸呐!她明明连接吻都不会,为什么刚才没有勾起这个男人接吻的念头?为什么偏偏是我?
情势发展到这步田地,门外那些看客不但没有进来营救一个即将被强吻的弱女子,反而一个比一个惊讶,一个比一个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原来我们东方总裁可以吻女人的啊?”一个男性不平地说道:“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嘛!”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梅紫芸一直以来痴恋的对象压根就不喜欢女人?难怪她表白了三年都不能打动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只会对男性动心啊!
一想到那些寻常人难以接受的耽美画面,我就禁不住打冷战。
“你亲吧!你亲吧!你有胆就亲吧!我保证咬破你的嘴唇!我有艾滋!通过血液传染,保证一招中的!”不知哪根神经突然短路,我竟把人类到目前为止仍然无法对抗的疾病生搬到自己身上,心里不得不顺带默念一千遍阿弥陀佛祈求佛主原谅我的无奈。
佛主似乎听到了我的祈祷,东方天煞那两片厚唇在我鼻子上方定住了,我惊魂甫定地瞪着他一脸的惊愕,心中不禁得意:怕了吧!小白脸!休想占我半寸的便宜!
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东方天煞的石膏脸竟在这种情境下出现令人心悸的淫笑!
“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难道你的病是先天的?”他一语击穿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此刻用狗急跳墙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惶恐了,应该是狗急拆墙!
“干我们这一行的,直接脱了裤子就玩,还接什么吻呢?做得多了,难免遇到一两个带病的客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初吻献给你,便宜点,收你五百块好了。”说出这些荒唐不经的话时,我的运动性语言中枢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指挥了。
只见那层令人心悸的淫笑在石膏脸上渐渐隐去,继而被一种嫌恶的惧怕取代,下一秒,东方天煞便以风卷残云之速将庞大的身躯从我身上退开。
“滚!别弄脏我的地盘!”看到他像个洁癖症患者似的使劲拍打着身上接触过我的部位,我知道这一次我的谎言成功了!
此时门外唏嘘一片,信以为真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半信半疑的也退离办公室门口,只有一两个不怕死的贴在门框边上继续看戏。
我撑起差点被压成纸片的身子坐起来,偷偷瞟了一眼跳到桌子后面的男人,看来他真的被我唬住了。
冲出办公室时,不知从什么方向伸过来的五根细长的手指硬生生将我卡在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耳边的热风吹进我耳膜里:“尔小姐,我不介意你有艾滋,我给你五千块,让我吻你吧!”
我抬眼一看,此人正是东方天煞的秘书,她说着话的同时,另一只爪子已迅速攀上我的藕臂,擦过肩膀搭在我敏感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
呸呸呸!用词不当!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勾子拨弄着我喉咙深处的扁桃体,令我胃部翻江倒海地抽搐。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秘书!她表面上是个女人,骨子里却对同样是女人的我感兴趣!
女秘书喜欢女人,男总裁喜欢男人!东方传媒究竟是个怎样的企业啊?尽是些奇葩异卉!
“五千块嫌少吗?五万,如何?”京剧脸眨巴着涂抹过多眼影的熊猫眼对我说。
五万!
我顿时石化在原地,如果是五千,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五万,足以撼动任何一个市井小民微不足道的原则!足以让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我出卖灵魂!
五万块,可以买下富人小区五平方米的面积,是我那一百万梦想的二十分之一啊!
可是,失吻于一个同性,我梅馥爱的余生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在人世间呢?
士可杀不可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乃身外之物……
过去所学的人生大道理纷纷涌现在我脑海中,但眼下我可怜的受苦受难的脖子正在遭遇这位女秘书的姓骚扰,我不得不以委婉迂回的语气敷衍她:“下……下次吧,下次一定……”
还下次个皮蛋!下次打死也不会来东方传媒这个鬼地方了!
刘黎艳似乎还不死心,搭在我身上的两只爪并没有打算缩回去,好在这时东方天煞在办公室里放话吼道:“让她滚!让这个不自爱的女人滚出东方传媒!”
呃?不自爱?我梅馥爱何时何地不自爱了?不就是为了逃脱而谎称有病么?
也罢,再作解释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先溜为妙!
我迅速扫过稀疏的人群,只见梅紫芸胆怯地缩在其中,圆咕噜的双眼一直定在刚才差点毁了我美好初吻的石膏脸上,我伸手一捞,拉着她迅速钻出人群。
直到逃进电梯,我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却见这个胆小的女人挣开我的手,似有顾忌地移到电梯的对角处。
噢迈嘎!我脑中灵光一闪……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有病吧?你们那个变态总裁刚刚差点就毁了我二十多年的贞洁啦!要不是我随机应变骗他说有病,早就出事啦!”我坦然为自己辩解。
梅紫芸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像个小媳妇似的不动声色地向我这边挪动脚步,稍微缩短和我的距离。
我不禁乐了,同为女人,她这种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与我大大咧咧的个性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男人应该偏向于喜欢梅紫芸这样的女孩,东方天煞却对她无动于衷,实在诡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