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抬手捏捏睛明穴,揉揉太阳穴,日晒加耳鸣,实在令人吃不消,但这位心脏科医生一旦开始他的理论,就算天才级别的裁缝把他的嘴缝上,也不能阻止他发表言论的坚定决心!
石膏脸没有吭声,只是印堂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像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心脏科医生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教:“二来伤了自己的声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不孝啊!你不在乎,你的父母也会心疼啊!”
“嗯嗯!”我猛点头,对南宫成武这个理论表示深刻的赞同,却见石膏脸突然面如土色,眉头皱得更深,刀刻般的狭眸底下隐藏着深深的忧伤,只是隐忍着没有释放出来。
“父母”二字似乎令他情绪起伏,记忆中媒体从未报导过关于他的父母或其他家人的信息,我不由得怀疑这个经常对我微笑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悲情史!
似乎觉察到我正在观察他,东方天煞即刻换上微笑,冲我柔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这个男人急转直下的表情变化令我错愕地无言以对,为难之际,南宫成武的长臂已经绕过我后背环住我:“小爱爱就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回去换块纱布吧,血糊糊地怪吓人!”
心脏科医生这么一提,我又注意到东方天煞的右手,在医院时明明已经替他止血了,为什么他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石膏脸瞅了一眼掌心血红的纱布,淡淡一笑,绝美的狭眸赤祼祼直视着我:“弄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我心里一震,在医院对付那群无缘奥斯卡金像奖的“职业家属”时,他确实救了我,虽然我没有从头到尾给他处理伤口,但是……我把疑问的目光转向南宫成武,后者即刻摆手澄清道:“我是以对待国家级重要人物的态度给他包扎的,不能排除他自个儿涂番茄酱博取同情的嫌疑哦!”
“我可以拆开给你看看是不是番茄酱。”石膏脸淡然一笑,抬手作势要扯下纱布上的绷带,我赶紧挣脱南宫成武跳过去按住他的大手,厉声吼道:“你疯啦!谁要看你的血呀!”
见我动作迅猛又激动,南宫成武忍不住报怨道:“小爱爱,你不要中了他的苦肉计!这点小伤对于一个体型这么庞大的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你不是教过我,伤口要是不慎感染,可能会引起破伤风嘛?”我回头轻拍他的手臂,对他突然不像个慈悲医生的态度感到不满。
这时,那位早该被送往医院的新郎突然发出弱弱的声音:“小爱,我……我也有伤口……”
石膏脸笑颜顿消,冲卢莞南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怒吼:“你有伤还不快滚去医院处理?在这儿装可怜讨同情能让伤口愈合吗?”
“去医院吧,赶紧!这儿没什么事了,大家回去洗个凉水澡,吹空调,吃西瓜,喝下午茶吧!”南宫成武笑脸迎人,打发那班天主教徒回去。
众人一走,红色法拉利旁边那位瘦弱的男子又走过来凑热闹,晃动着弱小的肩膀冲我撒娇道:“那我怎么办?”
失策啊!我差点忽略了这个重要的财神爷呐!可惜他答应我的五万报酬已经随着婚礼结束泡汤了……
我垂下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高积男却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掌上电脑,眼里闪着亮光说道:“把你的账号给我吧,今天辛苦你了,我马上叫人给你汇款!”
呃?任务失败也给钱?这是什么逻辑?这个男人是嫌钱多还是刚才受各种冲击脑袋秀逗了?
“怎么了?小爱爱,他无缘无故给你钱做什么?”南宫成武打发完那批人回头问我,他的问题比高积男给我钱更令人纠结,我怎么开得了口告诉他呢?
我准备帮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阻止一场婚礼,结果这个男人和新郎都将充满淫念的视线转向我,上演了一场基男终结者的闹剧,最后我还可能要厚着脸皮收人家的报酬……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为什么恶魔工作室的任务没有一项进行得顺利呢?
正当我陷入无限愁绪之中,一声沉闷的痛叫伴随着某种物体轰然倒下的声音传入耳膜,转眼一看,高积男已经直挺挺地躺在柏油马路上了,而东方天煞正用左手揉着他的右拳。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客户?”我冲他吼道。
东方天煞却堆满石膏式的微笑解释道:“这个人明显的居心不良,他想用钱泡你,你不觉得这招太俗了吗?”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我想蹲下去扶高积男,这回连向来以慈悲行医的南宫成武也阻止我:“小爱爱,他只是鼻子受重击,晕一会儿自然会醒,大不了我把他搬到路边,省得被来往的车辆辗着了。”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穿着神圣白大褂的心脏科医生果真动手将高积男的身体像抬尸体一样抬离马路中间!
这可是我认识了十年的善良医生啊,过去他对待追求我的男人从来不会这样粗鲁,今天是怎么了?
东方天煞看着南宫成武办完这件体力活,两人竟默契地相互点头,一致说道:“那家伙太碍事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客户啊!”我气急败坏地冲这两个高大的男人咆哮道,他们却懒懒地瞟了高积男一眼,一致从鼻孔里哼出不屑。
“好了,小爱爱,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跟臭脾气一起出现在医院?我不是劝过你不要见危险的男人么?”南宫成武贴到我身侧,意有所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