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一个陌生人的心思,东方天煞已经在门外唤我们进电梯,他想带我们到楼上的总统套房。
在电梯的密闭空间里,耳边好不容易清净了,却反而令人心里发毛。
南宫成武平时只要在我身边,都没有合嘴的时候,现在却不说话了;东方天煞也一改温柔笑脸,心事重重地盯着电梯数字变化。
是因为我今天受骗遇到危险的原因吗?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小声说道,他们还是沉默,我又招供道:“今天是因为他们爽快汇了订金,我才脑门发热,没有思考就直接过来了。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的,”
视线从两个男人脸上扫了一圈,还是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是醋味还是硝烟味的诡异气氛。
“是我太急于求成了,以后即使有人给我一百万,我也会仔细考虑,不会傻傻地送上门。”我保证道。
这两个男人似乎约好了不说话,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电梯门才打开,东方天煞率先走出去,南宫成武也抱着我跟上。
客房服务员已经在总统套房的浴室里放好了温水,南宫成武抱我到浴室门口,却没有马上放我下来。
“色医生!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抱着她她就是你的?你不过是个搬运工,把她从三楼搬上来而已!”东方天煞站在旁边喝斥道,白皙的脸阴沉得像美术馆夜里的石膏作品。
我以为南宫成武会生气,却听到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我是搬运工没错,这几年一直是小爱爱的搬运工,以后也永远是小爱爱的专属搬运工。另外再提醒你一点,你老是这么大声说话会吓跑女孩子的,也难怪会被写成玻璃。”
呃?搬运工?那我岂不成了货物?这两个男人居然把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作货物?
不等我抗议,石膏脸又吼道:“被写成什么,我不管!十年前你当搬运工,我也不管!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轻易管我的小爱!我不想扯伤她,你最好放她进去洗澡,不要把我的耐性耗尽!”
十年前的搬运工?这是什么含义?这两个男人十年前就认识了?不对,现在的重点是东方天煞喷出的两个血腥字眼……扯伤!
我脑中即刻想到一个脆弱的布娃娃被扯断胳膊和腿,粘着散发的头颅和脆弱的身体之间仅剩一根缝纫线连着的血腥画面。
“喂!等等!”我赶紧嚷道:“你们吵架不要把我卷进去,等我进浴室关上门之后,你们想握手言和还是抄家伙干架请随意。”
“小爱爱,我可没兴趣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请让我伺候你洗澡吧!”南宫成武直接抱我走进浴室,脸上突然出现前所未有的深情:“有些话,我必须马上跟你说,有些事,我必须跟你做,我已经憋了好多年了。”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这个猥琐的色医生一直与我保持安全关系,今天不会要爆发憋了好几年的兽性吧?
我惶恐地望向东方天煞,他竟双手抱胸,顶着一张石膏脸跟进浴室,甚至还把浴室的门关上!
原本还算宽大的浴室因为这两个身形壮大的男人进来,瞬间产生无形的压迫感,连空气都被他们吸走一大半。
噢迈嘎!他们不会想一起“伺候”我洗澡吧?我不是慈禧太后啊!
“刚好我也有些话要说,有些事要做。”东方天煞走过来,一手抓住我仍悬在半空的脚,不顾我和南宫成武的瞪视,他看着我的眼睛笑道:“小爱,从今天起,停止恶魔工作室的一切运作,来我的公司上班吧,我会给你提供安全并且高收入的工作。”
我想告诉他我不是吃软饭的料,南宫成武突然冒出的笑声却将我的对白压住,他笑得连嘴上的一字胡也跟着乱颤,我在他怀里甚至能感觉到类似七八级地震的震感。
“臭脾气,你太不了解我的小爱爱了,如果这一招能奏效,她早就成为我的同事了。”南宫成武鄙夷地看着东方天煞,又搬出他那套完美男人的理论:“对待心爱的女人,男人应该做的就是无条件地支持她,哪怕她去做危险的事,也要无条件地保护她,而不是阻止和打击。”
后者原本对我微笑,却在目光转移到南宫成武脸上时变得面目狰狞,此等高超技艺实在令人自叹不如!难道他就不担心这样迅速变换表情会导致面部抽筋吗?
石膏脸预期的吼声在下一秒震撼了整个浴室:“你TM讲的还算男人说的话吗?她为了帮一个白痴女人得到一个吻,去摁倒一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我,而是别人,她早就被人吃干净了!”
我心里一惊,他不会想在心脏科医生面前揭我的底吧?惹上他这个怪男人已经令我苦不堪言了,他还想多一个人知道我的糗事吗?
他又嚷道:“她跑去贫民巷替人讨回几百块钱,结果却差点成为狗粮!”
狗、狗粮?太贬低我的身价了!我满腔不快,却没有理由反驳。
“今天她又差点被几个艾滋病人渣毒害!你TM用哪根手指保护过她了?你就一好色医生,除了知道想方设法占她身体上的便宜,你TM还能做什么?”
听着东方天煞的指控,我顿觉无地自容。
我只是满腔热忱地想当社会英雄、城市猎人,天真地想以恶魔的形象惩治那些钻法律空子欺负弱者的恶人,同时又能赚取不菲的酬劳。
枉我在社会摸爬滚打十年,却忽略了钱来之不易这个真谛!如果钱那么轻易进口袋,天桥底下怎会有那么多裹棉被睡觉的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