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趴在卷轴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旮旯,心里赞叹,这地图简直是缩小版的云城和陌城嘛。抬头露出绿幽幽的眼神盯着凤沐邪,惊喜,赞叹,失望变换的神色演绎着,惊喜的是自家未来的女主子才高八斗,赞叹的是自家未来的女主子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这么多,失望的是自家未来可爱的女主子怎么就被指给自家面无表情的主子,浪费啊,浪费。
如果夏侯千墨此刻知道清竹的想法,肯定一脚将他踹到北寒的雪山上,尝尝冰冻三尺的滋味。
凤沐邪被清竹看的一头雾水,“清竹哥哥,你没事吧。”要不然怎么眼珠子发绿,仿佛一只多年没有吃过肉的饿狼看到一幅排骨一样。
清竹反映半拍的摇头,“没事,五小姐,你真个怪才。”说完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凤沐邪看。
凤沐邪不雅的翻了两个白眼,自己是天才好不好,虽然跟怪才一个祖宗,但是比怪才可爱好多的。
清竹派人将凤沐邪绘制的地图快马加鞭的送到云城夏侯千墨的手里,心里想象,那群五大三粗的将士如果看到五小姐绘制的地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惊讶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鹅蛋,那是,也不看看自家五小姐的未来夫君的贴身侍卫是谁,大名鼎鼎,无人不谈,无人不敬的清竹小爷。
某人在无限的做白日梦,梦到自己飘飘然的畅游在朵朵棉花糖中,到处都是甜甜而又幸福的味道。
一路上,无话不谈,无处不砍的清竹小爷忽然发现找到了红粉知己似的,和无聊的凤沐邪天南地北的瞎聊,有一些中惺惺相惜的氛围在马车里荡漾,缘分就是这么简单,互相看对眼就是铁哥们,铁哥们自然秉承着千百年流传的准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于是,貌似,很诡异的铁哥们组合在这狭窄的马车内差点歃血为盟,拜天拜地。
夜晚,弯如弓的弦月躲在张牙舞爪的云层中,若隐若现,寒风吹拂,枯枝摇曳,映在冷清的窗户上,仿佛一道鬼魅的身影舞动充满了诡异的感觉。
恭王府。
刚刚被封王的夏侯千烈站在院子里遥望夜空,身上披着一层寒霜,从背面看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责任,孤单和孤寂笼罩在这人的周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想抱住给他温暖。借着隐隐泻下的冷光,清晰的看到他嘴角一抹无奈的苦笑,苦笑中带着一丝柔和,完全不是白天在世人面前的眉目温文,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尊贵的皇子,像是迷路的羔羊,更像是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
夏侯千烈对着天空微微叹气,母妃和外公怎么这么执着,从父皇封自己恭王,就能看出父王希望自己恭敬的对待亲人,安分的做这个王爷,明明就知道父王从来都是偏向于太子,为什么还要继续谋划这太子甚至将来的皇位,难道真要家破人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后才能醒悟吗?自己本就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没有兴趣,为什么硬要逼迫自己,难道自己的快乐和自由还抵不过母妃您心中的那个太后的位置吗?
躲在暗处的夏侯千烈的贴身丫鬟浅叶和浅溪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自从五年前跟着自家主子后,从来没有看到主子真心的笑过,即使微笑也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孤寂。
看到越来越冷的夜空,浅叶走上前,恭敬道:“爷,还是早些休息吧,小心感染了风寒。”
夏侯千烈收回自己的思绪,淡淡的点了点头,心想:和西陵的大战也不知道外公他们又会如何给太子一党使绊子,但愿不要让东晋的百姓遭殃。
走进屋内,熄灭了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一丝温暖的灯火,一室清冷,冷了谁的心。
同一个时间,皇宫栖霞宫内的暗室里,皇贵妃李湘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周身散发着冷气,眼里的恨意足可以毁灭一个人,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白日里雍容高贵,总是一副微笑的面孔对人的皇贵妃。直到躬身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额头上露出细密的汗珠,李湘云才慢慢的开口,“这次你们去云城一定要亲手结束了夏侯千墨的性命,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将风泽文一并解决了,砍掉太子的两大助力。还有,后备支援的粮草可是派人去阻拦了吗?”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娘娘,相爷已经派人去阻拦了,至于成功是否,还没有传话回来,我们出其不意,定然会截住粮草。也有部分暗卫潜进云城,一旦开战,就会行动。”
“嗯,到时候和朱副将里应外合,务必成功。”李湘云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冷冷的笑道:“本宫要那个贱人尝一尝失去儿子的痛苦,哼,我倒要看看谁才能最后做到那个位置,谁才能俯视天下。”
黑衣人接着拍马屁道:“娘娘,您放心吧,我们部署了这么多年,一定会成功的,相爷让属下转告娘娘,一切有他,只要娘娘还要继续说服四皇子才好。”
李湘云挥了挥手,黑衣人转身消失在暗室一侧的密道内。等暗室内又恢复到原先的寂静后,李湘云无奈的做到一侧的椅子上,头疼的扶着额头,自己生的这个儿子优柔寡断,没有狠辣的手段,不然自己也不会事事亲为,说服这个对皇位不敢兴趣的儿子,也只有用偏激的方法,真是不争气。
翌日,火红的旭日透过层层的云雾,照射到寂静清凉的大地,鸡鸣声,狗叫声,为了生计忙碌的人们开始精神抖擞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吆喝声,叫卖声,回荡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