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的天际,朵朵白云悠闲地在空中飘来飘去,太后的生寿,自己要送什么呢?坐了轿她一路上仍在想这件事,回到北宫,轿子停了,水溶下了轿便欲跑开。
黛玉叫住了他,正要开口,水溶抢先一步开了口,阴阳怪气地道:“怎么,这也值得王妃费这么大脑子?”
黛玉扭过头,看着那双嘲弄的黑瞳,看来他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了,于是也不计较轻轻一笑:“王爷,每年皇祖母生日,你送什么寿礼?”
水溶撇撇嘴:“是翠翘打理,为夫不清楚,你去问她罢!”回答得干干脆脆,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
黛玉想想也是,在外人眼里,一个傻子能送什么呢,这些事他自是不会理会地。何况,太后也不会因此计较,只要她的孙子开开心心地,比什么礼物都重要。可如今不同了,水溶成了亲,她的宝贝孙子有了媳妇,她的傻孙子可以什么也不管,身为孙子媳妇,她是个正常的人,总不能空着手去罢?
想到此,她问着水溶:“那你说今年送什么好呢?”太后的寿礼,总要水溶同意才可以罢,虽然外人眼里他是个傻子,但自己清楚他的实际情况,并不好独断专行,还是有必要征求他的意见的,毕竟那是他的亲祖母。
谁料水溶却揪着旁边花树的叶片,漫不经心地道:“你看着办罢!”看样子对此事并不怎么热心,说完脸上依旧带着那招牌式的微笑,转过身蹦跳着向不远处的花丛而去,将问题丢给了黛玉。
白色的袍角,随风飘拂,很快就消失于视野之外,黛玉有些郁闷,亦有点好笑,水溶有时候还真是幼稚,这么点子小事他也不配合。要知道,太后可是他的亲祖母。在这点子不上下跳动上也要和自己耍心眼?
回到房中,想了想命紫鹃唤来了翠翘,她要问问每年翠翘备下什么礼,这样自己心中好有数,好在时间还长,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翠翘见黛玉问到此事,眼神闪了闪回道:“每年奴婢会给太后准备一些玉器古玩什么的,太后倒也喜欢,今年王妃应该再重一些为妥!”
黛玉点点头,其实只要是打着水溶的幌子送的,送什么太后都开心。但今年不同,见黛玉沉吟不语,翠翘眼神一闪,淡淡一笑:“王妃不妨去库房看看,那里倒是有不少礼物收着呢,王妃可以随意挑选!”
翠翘的敷衍和无形的婉拒,黛玉感觉到了,但是她没空和她计较,自己整天对付水溶还来不及呢,哪有精力再顾及别人,只要水溶能让自己平平静静地,对于她来讲就是一种幸运了。
翠翘明摆着不想帮自己,黛玉也没想指望着她,遂微微一笑:“好,你先下去罢!”
翠翘微微一福退了出去。退出的那一刹那,嘴轻轻一挑。每年都是自己打理北宫的所有事务,虽然王爷娶了王妃,但一切事务太后仍交给自己,这个王妃,不过是个摆设。
太后的意思,只要她能照顾好王爷就够了。自己是太后派了来的,太后喜欢什么她自是比黛玉清楚,翠翘却弯起唇,她不想告诉她。
见黛玉默不作声地品着茶,紫鹃凑近前轻笑道:“王妃,刚才听你和翠翘的谈话,我倒想出个主意来!”黛玉挑眉浅笑:“说来听听!”紫鹃极聪慧,比雪雁沉稳,故黛玉极器重她,有什么事也会和和她商量,二人虽是主仆,但实际上情同姐妹。
紫鹃便道:“太后既是喜欢江南的刺绣,那不外乎苏绣湘绣,王妃何不亲手绣一副,不假他人之手,这份心意就是难得的。王妃的绣工,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楚的!”
此话没错,黛玉在荣府时,贾母疼爱,平时很少让她拿针拈线,但唯有紫鹃和雪雁清楚,黛玉绣工在大观园中只怕可居第一。自小贾敏便教了她双面绣,当时贾母有几件姑苏的一个名叫慧娘所绣的几件绣品,爱不释手,平时不舍得拿出来摆。那一次是元宵佳节时,拿出来摆了一摆,紫鹃见过一次,据她忖度,黛玉的绣工不在那个慧娘之下。
黛玉一笑:“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只是一件还是简薄一点,怎么着还得再凑一件,再添件什么好呢?”一面托着腮沉思,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眨动着,忽而眼前一亮直起身子:“有了!”
紫鹃忙笑问:“是什么?”
黛玉眼睛闪闪发亮,笑了笑有些神秘地道:“你忘了,我当年从姑苏回来时,带回来一座白玉佛像!”
紫鹃一拍手:“对啊,是有这么一尊佛像,当时我还直夸雕琢得栩栩如生呢,太后信佛,那这件礼物再好不过了!”
黛玉微微一笑道:“就是呢,太后虔心理佛,送她佛像再合适不过了!”主仆俩合计好了,黛玉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黛玉便在房间里认真地绣着百福百寿图,凭着自己的速度,半个多月应该就没问题了,待裱好了,时间刚刚好。
这期间,也曾去探望过沐馨,妯娌二人相谈甚是投缘,沐馨性子温和娴淑,与自己倒还能谈得来,在宫里能有这么一位温婉的女子与自己说说话,是难得的。
黛玉便教授沐馨功夫茶的烹制方法,沐馨学得很认真,只是茶艺一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掌握地,但基本的要领还是晓得了。
那一次恰巧遇到水明畅回宫,彼此见面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水明畅依旧清冷,黛玉冷眼旁观着,水明畅与沐馨之间似乎没有那种夫妻间的亲昵,淡淡地似有一股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