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溶偏偏不理解太后的良苦用心,耍起了性子:“不嘛,皇祖母,人家好喜欢的嘛!”
这时,冯可瑶用轻视的眼光看看黛玉,实在忍不住地低声道:“还真是不知羞耻,大白天的就!”
太后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她没听清冯可瑶说什么,遂丝不悦地道:“二皇子妃,嘀咕什么呢,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心里却松了口气,想着趁机转移话题。
冯可瑶扬起头,一脸不屑地道:“皇祖母,您也该好好地教导一下北静王妃了吧,身为皇家的媳妇,大白天地就,也太不知羞耻了!”
语气理直气壮,冯可瑶自认为没说错什么,可是她却忘了,水溶可是太后最宝贝的孙子,指责黛玉就等于是指责了水溶。
果然,太后脸一沉:“你说什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冯可瑶狠狠地瞪了黛玉一眼,倔强地看着太后:“为什么不能说,您老人家护着北静王妃,就是让人不服!”上次阿黄的事她便一直嫉恨着黛玉,现在,水溶的话让她更是对黛玉嗤之以鼻,偏偏太后还护在里头。
见太后有些生气道:“哦,你是指责哀家护短了?”
冯可瑶撇撇嘴,这谁看不出来啊,张张嘴刚要说话,旁边大皇子妃沐馨忙向她使了个眼色,但冯可瑶却仍当没看见不服气地道:“我可没说,是您自己说的。护没护短,相信在座的太妃王妃也都看得到!”说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哼什么哼,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太后脸色阴沉如水,在场人几个人均替冯可瑶捏了把汗,太后可是后宫的长辈,当今皇帝的亲娘,还没有谁敢这么对她说过话,挑战过她的权威。
太后眼神严厉地瞪着冯可瑶,她没想到冯可瑶会这样顶撞自己,一个小小的二皇子妃,大将军的女儿,竟敢当面对自己无礼,真是反了天了!
太后现在气得已经忘了刚才自己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才接冯可瑶话碴的,此时她是真生气了。
捶着竹榻冷笑了一声:“如此目无尊长,云嬷嬷,罚二皇子妃抄写宫规十遍,不许出宫,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让她出来。”
一面坐在那里直喘气,突然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起来,看样子有些坐立不安地。
“抄就抄,什么了不起,只是,皇祖母这样行事,让人太不服气了。”冯可瑶说完一下子站起身,敷衍性地向太后一福:“皇祖母的话孙媳不敢不从,那孙媳就回去抄书了!”
然后冲着黛玉哼了一声,昂起头万开大步向殿外走去。太后气得直指着她道:“看看,这是冯家教出来的女儿,也太没规矩了!”
这时,忠顺王妃也向骆惜颜使了个眼色,骆惜颜会意,忙轻声道:“皇祖母消消息,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三皇子妃也是一时的冲动,您大人有大量,且宽恕她这一回就是了!”
太后沉着脸气稍微缓了缓:“真不知道这冯唐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如今进了宫还敢这么没规矩。”
旁边黛玉浅浅一笑端过旁边的一杯茶安抚着太后:“皇祖母请喝茶,天气热,消消气!”太后接过茶来抿了一口,满意地看着黛玉,还是溶儿的媳妇,知书识礼,端的是大家闺秀。
骆惜颜眼神闪了闪忙抿唇一笑道:“皇祖母千金贵体,这大热天的,一动气就着急上火的,那得不偿失,不如,孙媳为您抚首曲子消消气,您看如何?”
沐馨也忙在一旁为太后打着扇,太后品着黛玉敬的茶,听了骆惜颜的话,微侧过身又看了沐馨一眼,不由气消了一半,向着忠顺王妃道:“我看哪,馨儿、惜颜和玉儿哪个也比那冯家的丫头懂事,这才是礼出大家,行事温柔识礼,就那个三皇子妃,性子怎么这么暴,岚儿性子温润随和,想不到娶的这个媳妇竟是如此不懂事!”
骆惜颜娇笑着:“皇祖母您消消气!”这时一个宫女抱了一张琴来,骆惜颜瞥了一直垂首坐在那里倾听的黛玉,眼神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哂笑,然后净了手,坐在琴几前,素手轻抬,乐声随之而起。
黛玉神情淡淡,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并没有忽略骆惜颜看似幽娴实则挑衅目光,这些人她不想理会,同在宫中只求平安无事便好,她的重点是水溶,相比这些或轻蔑或忿恨的态度,水溶才是她真正要打起精神来对付的。
骆惜颜的琴弹得确是不错,但依着黛玉看来,琴声中少了音乐中最重要的东西,即音乐的灵魂,韵味,也就是说没有投入感情,音乐是人情致的一种表达方式,技巧固然要讲究,但激情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已经算是很好了,骆惜颜弹罢,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向太后行了个礼飘飘曳曳地回到座位上。
太后点点头赞叹道:“大家闺秀,理应如此,那个三皇子妃,自小习武,不拘小节,原也无碍,只是如今嫁进宫里,就得守宫里的规矩,还如此目无尊长,就说不过去了!”显然太后还对刚才冯可瑶的事耿耿于怀。
骆惜颜对母亲对了个眼神,微微一笑有些骄矜地垂下头。忠顺王妃不免谦虚了一翻,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忠顺王妃便起身告辞。
水溶也傻乎乎地跟着站起来,拽着黛玉就往外走,嘴里还念念不忘地道:“娘子,我们也回去!”骆惜颜淡淡地扫了黛玉一眼,然后挽了忠顺王妃,挑了挑眉。
太后清了清嗓子:“溶儿,你和玉儿留下,我有话要说!”黛玉只得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