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场合。黛玉在心里默默地祝祷着,但愿只是她的错觉罢,千万不会是真的,不然,这个丑可真是大了。
可是,小腹部慢慢涌起的疼痛感却告诉她,真的来了,而且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
黛玉委实尴尬极了,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得表情有些异样地坐在那里,手中的动作却不能停,此时脸上的微笑看上去那么勉强,额头上微微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暗暗地告诫自己,忍一忍,一会就好,最后一盅茶,只需敬完,自己就能回去了。幸运的是,她今天穿着红颜色的衣服,想必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事情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着,不一会儿,黛玉便觉得一股强烈的疼痛自小腹开始蔓延,疼得她额头直冒汗,手中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沐馨看出了她的异样,小声地问着:“北静王妃,你没事罢?”黛玉低垂粉颈强向沐馨挤出一抹笑容:“大皇子妃,我没事,我只是……”
话未说完,肚子越来越痛,体内的力气正在被一点点抽离,小脸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手开始哆嗦起来,渐渐地,黛玉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袭来,慢慢地,她似乎听到了众人惊讶的声音,还有水溶不知所措的叫声:“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然后就越来越轻,众人的脸也越来越淡,身子越来越冷……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只觉得浑身酸软,想睁开双眼,可是却力不从心,或许是太累了,无论她多么努力,都徒劳无功,终于,她放弃了。
“她怎么样了?”看着床上的人儿紧紧拧着眉头,俊美的男子扫了坐在床边给黛玉诊脉的傅青风。
这个男子,正是装疯卖傻的水溶,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平时的痴呆,一双如墨的眸子,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潭,深邃悠远。
傅青风立起身来,整理着药箱,转过头,看了水溶半晌,一脸的不屑:“死不了,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不要来找我!”
说着刷刷写了一张药方:“每个月发作一次,到时候如果象这样,按方吃药就是了!”一面将药方掷向水溶。
水溶有些无语地看看傅青风,又看看一直不醒的黛玉:“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见他一脸的关切,傅青风眉梢一挑:“我没听错罢,堂堂的北静王爷,也学会关心了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娶她,为的是报复折腾她罢,既然如此,那还救她!”
傅青风的戏谑令水溶脸色一冷,他眯了眯好看的墨眸,傅青风却不理会他的冷眼,收拾好药箱,丢下一句话:“等她醒了,给她泡点姜汤红糖水!可减轻症状!”
说着挑挑眉:“那只兔子,我可给你捎来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王妃看到后,会有何反应?”说着眯了眯眼:“她会不会以为,我是那晚的银面人?”说罢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走了出去。
看着床上眉头紧皱的柔美女子,水溶脸上现出复杂之色。
黛玉悠悠醒来,撞入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神情天真无邪,一双墨眸中满是关切。
默默地看着对方,面对这张几近完美的脸,黛玉却感觉不知哪不对劲,此时,她唯有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于是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娘子,你好些了吗?”水溶此刻恢复了那份乖巧,语气中掩不住浓浓的关心。
黛玉随口答着:“好多了!”睡了一觉,疼痛轻了不少,环顾一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细细地想了想,自己不是在长寿宫吗?
见她有点发怔,水溶乖乖地道:“娘子昏倒了,可把我吓坏了,所以,皇祖母就让人把你赶紧送回来了!娘子,你得的什么病啊?青风说娘子要喝这个才能好起来!”说着双手捧着一杯红糖水塞到黛玉手里,一面眨着大眼,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
看到姜汤水,黛玉有些讶然,水溶竟然知道给她喝这个,不由诧异地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水溶。慢慢地啜了一口,立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腹中,舒服极了。
黛玉对着水溶一笑,两腮的梨涡时隐时现:“谢谢王爷,我这不是病呢!不必担心!”
黛玉说着,一面从眼角留意着水溶的反应和表情,她总有一种直觉,她这位相公不简单,她有点怀疑,他是装的。
据她所知,水溶并非从小就傻,而是非常地聪明,不知为何,在十八岁那年,随太后去九华山,途中遇刺伤到了脑子。真相如何,谁也不知晓。
这皇家人个个不简单,哪一个不是擅会使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蔫知这不是一条计策?是真傻还是假疯,她得试探一下。
如果是真傻,她能容忍他的胡闹,如果是假疯呢,自己又将如何?黛玉不知道,她暂时还没法给自己答案。
水溶凑近前来:“娘子,你想什么呢?”
看着面前俊美的面容,黛玉伸出手故作亲昵地抚着他的脸道:“没想什么,王爷对我这么关心,娘子我有些感动呢!”
“真的吗,娘子,”水溶闻言凑近前来,象个孩子一样把头靠在黛玉肩膀上,还一个劲地磨蹭着,黛玉很是无语,刚醒来没一会儿,身子还有些酸软,哪禁得住水溶这高大的身躯。
见水溶这副模样,黛玉感觉怪怪地,忙推开他,目光柔柔地哄着他:“好了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不出去玩吗?”语气温柔,象极了一个关心丈夫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