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杀她,可是她,竟然还能如此坦然地睡着了,是该佩服她的胆量还是她对自己的信任?
不觉扯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一双黑眸在面具下熠熠生辉。将她轻轻地抱起,一个飞纵,向远处的禅院而去……
夜风,更凉了,竹林深处,一个青衣男子倚竹而立:“二皇子私下广揽人才,玉面飞狐还真是荣幸啊!如今,二皇子与顺亲王府结了亲,更是如虎添翼了!”
银面人哂笑了一声,拿起架子上的烤肉:“就算不结亲,骆雍那个狐狸,身为他的舅舅,照样也站在他那一边!”
青衣男子嗯了一声:“说得没错,只是看不出大皇子这边的动静!”
玉面飞狐哼了一声:“坐山观虎斗,以后的戏更精彩了!”说着朱唇一抿:“青风,酒有没有带来?”
青衣男子一笑:“这么香的烤肉,岂能少得了酒!”说着象变戏法一样,从身后辍出一坛酒:“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你最喜欢的!”
说着向银面男子一抛,对方接在手中,启开盖子,闻了闻:“还是你知道我!”说着品了一小口,微微仰起头,姿态优雅从容,带着一丝贵气。
青衣男人走近前来,面对面坐在了草地上,似是看不惯对方温吞的喝酒方式,遂一把拿过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嚼了几口烤肉。
然后摸了摸旁边那只温顺雪白的小兔子,向着银面人一挑眉道:“堂堂的玉面飞狐,杀人如麻,心冷如铁,竟然也有心软的时候!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哪,百炼钢只怕要化作绕指柔了!”
银面男子一双黑眸在面具下灼灼发亮,射出两道寒光:“心软,我什么时候心软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绕指柔?她配吗……”
青衣男子有些嘻笑道:“那好,我拭目以待!”灌了一口酒低声一笑:“你也未免太狠了点,昨晚对付骆修那一招,可真够损的,不知他以后还能不能举得起来。只怕,他很快就得找上门来!你说,我治还是不治?”
银面男子冷冷地道:“北静王的女人他也敢动,真是活腻了!”
青衣男子一笑,眯了眯眼睛赞叹道:“这北静王妃看似柔弱,却处变不惊,临危不惧,丝毫不逊于男儿!她是什么人你该清楚,她早晚是你的囊中之物,我还真是有所期待她落在你手里的表现……”
见青衣男子一副看戏的表情,银面男子挑挑眉梢:“不会让你失望的!”
青衣男子笑容一收脸色一正,思忖着道:“北静王一搅和,顺亲王府的亲事便黄了,只怕那顺亲王得另谋良策了。”
银面男子脸色哂笑:“他大权在握,手伸得太长,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是忌惮自己参与苛扣盐税一事被发觉,只是那林如海倒是行事谨慎,到现在为止,竟然不知他将东西藏在何处。所以,他便打起了林黛玉的主意,只可惜……”说到此,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青衣男子现出沉思之色:“依你看,能从林黛玉身上挖出什么线索,要知道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娃,你要找的那件东西,只怕她并不知情,这等干系重大的事,林如海想必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置于危险之中!”
银面男微微嘲弄道:“总要试上一试才知道!”
青衣男子看着手中的小兔子,忽然嘴角一弯:“你说,要是日后在北静王府看到这只小兔子,这位北静王妃会不会认出它来?”玉面飞狐嘴角扯起淡淡的笑,两只黑眸闪烁,神情若有所思。
窗外鸟啼声,将睡梦中的黛玉唤醒,她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唇畔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清浅动人,她可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么舒服。
轻轻地坐起,自己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禅房的床上了,她明明记得,昨晚,那个银面人,就是那个什么玉面飞狐,是想要杀自己的呀,这么说,他是在吓唬自己了?
一面想着,一面下了床,外面,清晨的阳光闪着细碎的金光,鸟儿在林中轻啼,周围满是让人愉悦的清新空气。
转眼一个月过去,宏景十三年三月初三,是个大喜的日子。这一天,二皇子水墨白迎娶顺亲王的女儿骆惜颜,三皇子水岚清迎娶神武大将军冯唐的爱女冯可瑶,北静王水溶迎娶先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孤女林黛玉。
三喜临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日子。此时百花盛开,春风拂面。整个京城张灯结彩,喜气一片,热闹非凡。
迎亲的队伍可说是浩浩荡荡,气势恢宏,一路弹唱不停,整个京城均沾染了那份喜气。喜乐声声,爆竹阵阵,人流攒动,十里长街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皇家大喜的日子,那排场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平时所能见到的,于是都想饱饱眼福。
官兵们一路维持着秩序,看热闹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面,只能探着脖子往里面看……
荣国府,潇湘馆,黛玉打扮停当,凤姐巧舌如簧,一脸春风,不停地说着奉承话,直把这桩亲事夸得天上难寻,地下无双,舍他其谁!
黛玉一直置若罔闻,任由凤姐说得口干舌燥,嘴角一抹淡淡地笑意并不答话。探春一直陪在一旁,一脸默契地看着黛玉梳妆打扮。
外面早有宫里的内侍及宫女候着,见吉时已到,便催促着新人上轿。凤姐为黛玉盖上红盖头,低声在她耳边传授着夫妻之道。
外面的吹奏声,热闹,响亮,顶着喜帕,探春扶着她走出潇湘馆,一步步,走出大观园,走离贾府,前方继续的是她选择的轨迹,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