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半年回国后被擢升为副局后,IPO过会审核的直接负责人已转交于他人,而他不过是分管这一块的责任人而已。
唉,顾彦风放下笔,在转椅上肆意伸长了手脚,伸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懒腰,看起来舒适无比,而身体上真正的不自在,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起身泡了杯黑咖,眼看这才九点,眼皮就开始不听使唤了,都怪前些日子认床,一直没睡好,现在的他倒是一倒头便能睡着了,可惜他已没了时间,不到凌晨两三点他决不进卧室,无论那张床是有多诱惑,他都不打算多看一眼。
嘀……嘀……
闹钟响了,顾彦风揉揉眉心,摁掉闹铃,又是时候该给自己的未婚妻静予打电话道晚安了……
照例,舒静予先向顾彦风叙述了今天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感叹于坤泰失恋之苦,操办庆生舞会之琐碎,以及抱怨萧恩的不辞而别。
“他总是这样,爱自个儿作决定,从小就不顾人家的感受,医生而已嘛又不是什么飞虎队特警,每次都跑那么危险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年半载。”
“他应该自己有分寸,你不必这么担心。”顾彦风双眼仍紧盯屏幕,不紧不慢地说。
“呃,其实我也没担心,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是因为萧恩的妈妈常常找我诉苦,每谈及此事必愁容满面。”
舒静予慌张而急切的解释,顾彦风不是没听出来,不过他也只“嗯”了一声,觉得没必要作过多解释,以免兹生不必要的事端。
话又说回来,其实顾彦风对萧恩的印象还可以,特别是经过上次为安昕昕入院急救的事后,顾彦风觉得萧恩不仅专业性强,且其为人稳重有责任心,对于自己决定去做的事,一定是有过成熟的思虑的,因而顾彦风觉得舒静予总是如此担忧他,实是多虑了。
“对了彦风,你知道我今天在网上遇到谁了吗?”
“谁?”
“昕昕啊,哈哈!她竟然还赖在国外不肯回来,不过我让她给我们带礼物回来,可不能白让我们担心一场。”
“国外,网上?”顾彦风听到安昕昕三个字,马上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
“嗯是呀,在QQ上呢,刚好我准备下线的时候,她发了条消息在群里。”
“哦,不早了,歇息吧。”
“哦。”
“晚安。”
“晚安,你也别工作得太晚,注意身体啊!”
“知道,挂了。”
“好的,拜拜彦风。”身体恢复得很好么,都能上网聊QQ了?那她不是很快就离开自己家了?顾彦风放下手机,在自己的笔记本主屏幕上来回搜寻,像QQ这种小孩子玩意儿,他都多少年没碰了。
果然,在自己的电脑里完全没有QQ的一丝痕迹,除了系统和OFFICE办公工具外,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文档了。
顾彦风三两口喝完咖啡,又振作精神重装投入工作。
“休息一会吧。”顾彦风关闭了2009年的文件夹,又伸了个懒腰,总算将这一整个年份的整理完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顾彦风觉得此刻已无心再投入工作,他需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或者直接回到卧室倒头大睡。
他想了想,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点开浏览器输入QQ,并安装了客户端,半夜的网速快得离谱,当顾彦风还在犹豫时,早已下载完毕并自动安装了。
曾经用过的那个QQ号是多少来着?顾彦风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于是他马上拨通于坤泰的手机,这人竟然半夜泡在酒吧糊言乱语,还非要顾彦风过去陪他喝酒,重金属的咆哮声吵得顾彦风耳鸣头胀,道了声“再见”便草草挂了电话。
也许静予说得对,于坤泰这次可能是动真格了,等他生日那天好好陪他聊两句,开解他一下,两人也是多年的好友了,于坤泰他竟会如此因爱堕落,看起来已全无平日的潇洒与自如,身为男人简直是一种可悲,毕竟事业才是男人的一切。
顾彦风叹息着,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又重新坐到电脑台,毫不犹豫地点开了2010年的文件夹。
安昕昕当天便在淘宝网站的一家海外代购店定了三份礼物,要求两天内能送达,在卖家的再三保证下才付了款。
送给三人的手信是解决了,可是于坤泰的生日礼物却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大半夜的还不想睡,依旧混在网上想要寻找些灵感,网友们的建议无非是送些如皮带、包包、手表之类的高档奢侈品,毫无新意。
浏览了一圈无果,安昕昕无奈地关闭了网页,又与QQ上的好友互道晚安后,在关QQ的时候又习惯性地望了一眼那个名为“古风”的好友,在电脑屏光下依旧灰暗无光。
快四年了吧,安昕昕想,她一直在等他,可是他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吗,他应该早将此号遗忘,应该说是抛弃了吧。顾彦风第二天到单位上班的时候,助手小幸偷偷摸摸地溜进他的办公室,又小心翼翼地问了顾彦风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随后又蹭到他身边对着电脑东张西望,一头雾水的顾彦风问他究竟有什么事,小幸吱唔着说要帮他升级电脑软件什么的,顾彦风觉得他不对劲,一口回绝了小幸并铁青着脸将他撵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怎么样,昨晚群里那个铁面人是不是顾局啊?”
“你瞧小幸这副蔫样儿,我都说了一定是他没错啦!”
“完蛋了,昨晚我还把他给我们开会时偷拍的照片做成搞笑的GIF发在群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叛徒给放进来的,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我这次是死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