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签了。”
“啊,为啥?总体来说,我觉得这家公司比较靠谱,最近上市一事都已提上日程了,怎么说也比华源生物科技强吧?”安昕昕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头却是一阵暗笑,她早已研究过宏达生物的死对头华源生物的财务报表,人家财大气粗,现金流量充裕无压力,新型国家专利屡受市场好评,发展形势正一片大好呢。
“当然不是。”电梯到达B2地面,小年轻急忙拉出安昕昕,附在她耳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严肃地补充道,“我跟你讲的这些话,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懂吗?”安昕昕拿手捂了嘴大笑:“小哥,你别逗了,胡总刚才那么骂你是他的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咒人家公司倒闭啊。”
“谁咒他宏达了,IPO冷面叉手听过没,我可是他手下,我说的话能不作数?”小年轻顿时来了劲,拍了胸脯向安昕昕保证说,“我这不是听你说要找工作,怕你被那混蛋给骗了么,你知道他们做了多少亿的假帐?咱们顾局说了,他宏达生物科技一周内如果不申请破产,立马找税务局、审计署的人查他的帐!”
“哇,小哥你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进了证监局,啧啧!”安昕昕仰望地看着小年轻,脑子里却连着飞过无数黑压压的乌鸦,这消息可算套得有价值了,幸好没与那色狼签成合同,不然搞不好连沙亿都得跟着赔进去了。
“这有什么,咱们顾局那才叫年轻有为呢,他就是我以后奋斗的目标。”
“对对对,年轻人好好努力哈。”安昕昕说着就要转身进电梯。
小年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咋还上去,回家吧,华源生物才是个好单位,就选那儿吧,喏这是我的名片,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咱们也算认识一场。”
安昕昕忙双手接过名片,原来这小年轻名叫何古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萌生出了些愧疚,安昕昕你怎么能拿人家的真诚骗取情报呢,真是该死!
安昕昕当天下午便飞回了S市,并将此事一一汇报于胡德凯,之后有关马郁淳公司上市的话题总算平息了下来,安昕昕也乐得一身轻松,不必再为此错漏承担任何责任。
一周后,胡德凯颇为得意地将手上的报纸递给安昕昕看,果然马郁淳的宏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被审计署撤查,当然最后已被工商局勒令停止经营,就算破产清算最后一步了。
“完全是个空壳子呢。”安昕昕看后,不可思义地说道。
“唔。”
“当初我们想要接手的时候,难道审计部那边都没有严格审计过他们的财务报表吗?”安昕昕立即脱口而出问道。
“这个……你经验尚浅,慢慢地就会明白了。”胡德凯不明意义地干笑两声,拍了拍安昕昕的肩膀回了办公室。
看来顾彦风办事果然迅猛利索,不愧是冷面叉手,安昕昕在心里对马郁淳一事做了最后总终。
自从顾彦风他离开S市回了帝都,又当上帝都市证监局副局,再未与自己有过任何联系,安昕昕想着,这不正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么?
可是,为何上次匆匆在那粤式餐厅见了一面,看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如陌生人那般时,心里会有失落的感觉?沙亿投行董事长高远洋的身体每况愈下,安昕昕跟着同事们一起去探望过他二、三次,每次当高远洋用毫无神采的眼睛望着她们时,安昕昕都会想起墓碑上那位女子幸福平和的笑意,谁会想到一次偶然的心脏病发会将他彻底打败,难道冥冥中真的自有定数么?
顾彦风要她代为转告的那句话,安昕昕对着此时的高远洋再说不出口,再后来胡德凯让她陪着一起去医院,安昕昕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去了。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风声,说沙亿即将走向解散,导致许多业务员纷纷跳槽至泰达投行,除了大批正在走流程的客户被带走之外,连带着像安昕昕这样的投行人才也变得人心涣散,公司如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再无往日的生命力,像年迈的老者渐渐步入枯槁。
在此形势下,安昕昕被迫脱离原先的岗位,开始担任起业务员的工作,继续不厌其烦地与问题客户各种沟通。
这天,她又被胡德凯派到S市开发区,刚与客户谈完合约细节,胡德凯又一个电话急急催她尽快赶回公司开会。“安昕昕,你怎么还没到?”通过电话,胡德凯压低了声音,却是质问得紧。
“我到了,就在会议室门口了。”安昕昕被晒得满头大汗,来不及用手擦拭脸上的汗珠,便挂断了手机推开门,却见会议室里黑压压坐满了一屋子的人,顿时怔住了,尤其是看到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顾彦风!
“OHMYGOD,MYDEAR!你怎么晒成这样,快快过来我这边吹吹空调凉爽一下。”角落里传来大呼小叫的男音适时地转移了安昕昕的注意力。
“哈,我没看错吧,阿泰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昕昕眼睛瞄到角落时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YES,想我不?”
“想啊,我想死你了,阿泰。”安昕昕说着便蹦到于坤泰身旁,坐在于坤泰的位置上吹着空调,凉意一下子便把她身上的汗水吹干,安昕昕不自在地打了个寒战。
“MISSYOUTOO!你瞧你在这地方,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子了,开好会我马上带你回帝都去!”
“阿泰你又胡说了,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