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真的像风一样,有一种明明存在过,却消失无踪的感觉,正如她。
三人留在了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简鸾没有去席烨的宫里用膳,而是直接回了王府,她跟花落说过的,会回来用膳。
席烨在琉予面前说的要和简鸾用膳,也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看出了简鸾不想和琉予一起回府,便说了这句话。没想到,月儿一起跟来了,琉予也来了,他本以为简鸾会将错就错,和他一起用膳的,现在简鸾走了,他却还要招待他们两个。
琉予虽然是被云中月搂着手臂,强拉去了席烨的宫里,却是心不在焉了。
云水湮在王府里等着琉予回来用膳,却一直没有等到,连简鸾都回来了。她神情落寞地坐在一桌的菜前,难道,王爷真的生了她的气?
没有等到琉予,倒是等到了媚妃从宫里派来的人,带来了一句话:“湮儿,那简鸾非等闲之辈,道行甚高,连母妃今日也落在下风,你还不是她的对手,不可对她操之过急,此事暂缓。”
母妃让她按兵不动?云水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终于,下午的时候,琉予回府了。
云水湮知道他回来了,高兴地就要出去见他,却在刚出到卧室门口时,见到了要走进来的琉予。
她一惊,“王爷?”
随后一喜,道:“王爷,湮儿这就叫人去热热那些菜,王爷定是饿了,湮儿也没用膳,湮儿会陪王爷一起用膳。”
说罢,就有下人进来,把桌上的饭菜都拿了下去。
琉予看着这幅场景,微微皱了皱眉,她等他到现在?还没有用膳?
“王爷,来,坐下。”云水湮见琉予没有反应,便拉他坐下,“让湮儿为你按按肩。”说着,便走到了他身后,伸出手。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传来他有些冷的声音:“你都跟媚妃说了什么?”
云水湮的身体一僵,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忧伤的声音:“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琉予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她,“不是跟你说过了,昨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这样会害了简鸾,伤了两国关系。”
云水湮看着琉予,眼眶有些湿润,“王爷,你反过来责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相反的,王爷却说谎了。”母妃派来的婢女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她说了!
看着这样看着自己的云水湮,琉予别过了头。
云水湮哭着,摇摇头,“王爷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国家,湮儿只是一介女子,没那么博大的胸怀,大到去顾天下,湮儿现在就连孩子也快顾不住了!”连母妃都说那个贱人不好对付了,她放出那样得到话,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这是什么话,本王不会让人伤到孩子的!”琉予打断她的话,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王爷!”云水湮哭的小脸通红,看着琉予,“你扪心自问,这样对湮儿,公平吗?她昨日在这里,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个宫女,还扬言要毁了我的孩子,我还不能跟母妃说?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王爷对她,是不是太偏袒了?”
琉予听了她的话,眼神有些犹豫。他也发现,自己对简鸾,太仁慈了,仁慈到了纵容。
云水湮见琉予被说动了一些,便继续可怜的说道:“王爷,这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啊。”她说着,去握他的手。
琉予猛地睁大了眼睛,倏地避开了她的手,眼底闪过复杂,“总之这件事,就此作罢!本王不会让孩子有事。”他说着,就快速离开了。
云水湮看着琉予离去的背影,哭的伤心,跌坐在凳子上。都有了身孕了,还是斗不过那个女人么?
她一直守在暗处,就是为了逮住一次机会,能一次搞垮简鸾。前几天,她发现自己有呕吐的迹象,月事也好久没来了,她怀疑自己是有了。偷偷叫人请了大夫来诊,果然是怀孕了!她大喜,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简鸾偷偷溜出府去了,她就觉得是天也在帮助她。抓住这件事,虽然是小事,但也可以惹怒简鸾。加上自己怀孕了,王爷一定会百般偏袒自己,但是,她似乎想错了。
琉予从卧室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书房。只有书房,是能让他安静思考的地方。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他觉得自己也混乱了,判断力和决策力大不如前,若是在以前,这等小事,他定可以妥善解决。但是现在,事情似乎正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他唯一掌控不了的,是她。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轻狂傲然的脸。
你不属于任何人是吗?谁也掌控不了你是吗?
夜晚,清月院。
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琴音,只是那琴音,似乎夹带着忧伤。
简鸾坐在屋顶上,弹奏着琴,似乎思绪万千。
琉予,她曾经以为,他们命运相似,他们会惺惺相惜。可是,这也只是她以为,他是怎么想的,她从来就不知道。他也是个外国人,在这排外的云国,艰难地生存着。他能走到这个地步,必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谨慎,没有出错过。或许现在的自己,是他唯一的错,她又怎能指望他会站在她这边呢?
罢了罢了。
而在不远的黑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看着在屋顶上弹奏的简鸾,俊美的脸也跟着蒙上了一层忧伤。
之后的几天,谁也没有再谈起这件事,云水湮没有谈起,琉予没有去找简鸾,而简鸾也似乎忘记了要报仇。事情看着似乎就要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