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韩跃狠狠的咬着这三个字,从相逢以来,他还没记得这样叫过她呢,对她的称呼,不是戏谑就是亲切,或者温柔,他的脸上心里总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对她的喜爱,可是,她却不领情,一直躲一直躲,从宾馆躲到工厂,从泓州躲到北京,现在,竟然把自己拱手让人!呵呵!
“你——走吧!”他心痛至极,心里万念俱灰,本来昨夜心情出奇的好,未来的美好生活已经铺开了绚烂的画卷,霎时一阵风过,精心绣制的织锦被吹向天边,只留下满目苍夷,遍体凌伤……
清然心里一阵剧痛,本该解脱,却毫无感觉,她相信他这次说的是真的,其实,每次她都相信他说的,她心里自嘲的说,“谁说我没心,这不是有感觉吗?”
婉莹整理好厨房,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在下面客厅里等了很久,终是没有等到两个人下来,心里狰狞的愤怒促使她又来到楼上,“韩……”她只喊了一个字,就停下来,因为她看到两个人剑拨弩张,不知怎么回事?
婉莹心中窃喜,心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导火索点燃?却不料她就是那个导火索,韩跃冷冷回头,“你不是想嫁给我吗?我答应了,回去准备吧,先不要上班了。”
说完,他冷冷的看了清然一眼,放下已经抓的清然没有知觉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楼道走廊上的两个女子都愣愣的站在那里,被韩跃突然的这句话惊呆了,不禁婉莹,清然也如是。
室外天气已然阴沉,风呼呼的刮着,有雪花飘落,开始是一点点儿的飞扬,慢慢的风稍停歇,雪花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清然,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不,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一点儿是,自己终于不用再被他烦了!她心里狠狠的想。
她抬腿向楼下走去,走到中途想起自己的羽绒服还在韩跃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来,打开门。
韩跃在卧室的床上坐着,听见响动回头看见清然走了进来,心中一动,脸上竟然有一丝的缓和,“你还来干什么?”
清然冷笑,“放心,我马上就走。如果不是你硬把我拉来,我才不稀罕来!”你以为谁都稀罕你这空荡荡的大房子?她想,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所谓的大款,就是想拿钱来买到一切。可是,韩跃,你错了。
韩跃猛地站起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他咄咄逼人,希望她能稍微缓和一点儿,哪怕是一个不舍的眼神,但是,没有。
“我后悔什么?告诉你,你所有的一切,我从来就不稀罕!包括你!”清然想,这一次,算是自己又被抛弃了,还是自己抛弃了他?还是,这根本就什么都不算,没有开始,也没有所谓的抛弃。但是,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她恨不得马上逃离。
“好,很好!很好!”韩跃连说几个好字,突然就放松了手,放的痛快决然。背转身去,不再看清然一眼。
清然抬头,看到衣帽挂钩上自己的羽绒服,走上前,拿起来,慢慢的穿上,毅然转身离开。
婉莹在门外,看清然出来,只是看着,看着她走下楼梯,看着她打开客厅的门,看着她消失了踪影,在漫天的风雪中。
她知道,现在的韩跃需要安静,这么多年来,她都知趣的没有打扰他,在这个自己占主动地位的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不识趣呢?
她体贴的为韩跃关上房门,自己靠在门边脸上有一抹笑意弥漫,是上天在垂怜自己吗?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长期斗争的打算,却没费一兵一卒,敌人不战而降了。呵呵,真有意思。
清然从别墅走出来,漫天的大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一带是富人区,有不少是明星们在这儿买的度假别墅,一年中也很少有几天来这儿住,即使住在这儿的人,进进出出也是易车代步,根本没有公交之类的车出现。
清然性格倔强,迎着漫天的飞雪,一步步的在雪中行走,“可恶的韩跃,把自己掳来,却又要自己走回去。哼!”她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他,脚下不由加了力。
此时的韩跃心灰意冷,倒在床上不管不顾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完全不知外面是何种景象,被中清然的体香尚存,昨夜的缠绵依稀在脑海里,转眼之间,竟然成了这般状况。
清然体质寒凉,韩跃昨晚的用功其实已经初见成效,此时,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走着走着,清然便感觉手脚冰凉,慢慢的,凉意由四肢传到小腹,一阵拧绞着的疼痛袭来,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清然竟然冷汗直冒,不由蹲在了地上。
清然希望自己冰冷的双手把小腹焐热点儿,然后坚持着上路,但是,这疼痛却比往日要顽固的多,她疼得咬着嘴唇,心里把韩跃骂了个一遍又一遍。
“死韩跃,臭韩跃,……”
有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清然抬头,“吵什么吵,挡你路啦?”淡黄色的羽绒服,露出她苍白的小脸儿,愤怒的眼睛依然清晰。
从车上跳下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身材,亚麻色的头发,单薄的毛衣,走进清然,“你来这儿干什么?”
“小易?”清然很奇怪在这里遇到他,蹲着身子看他愈发的高,而他身后那辆车子是那样的大的不像样子,“你去抢劫了?”
小易想不到她在这样的境况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他没理会她,走近她身边,“不舒服吗?”他看她脸色惨白,嘴唇都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