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上班的时候含烟打来了电话,“他好点儿没有?”
“不知道,我就没见他。”清然如实相告。
“哦。”含烟淡淡的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
结果是,清然下班回来时,含烟已经在了,原来,有时清然回来晚怕含烟等所以就给了含烟一套钥匙。
“清然。”含烟从厨房探出头来。
清然看着她,想,真是个贤妻良母,对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哪怕是一时的激情,也是难能可贵的,小易看出来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感动,到来责怪我?
清然有些骑虎难下了,她对含烟说,“喂,你当真了?”她希望含烟还是像以前那样,新鲜劲一过,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含烟正对着洋葱奋斗,弄的满脸泪水。
“哎呀,我来吧。”清然接过来,把洋葱放进水里,这一招还是含烟教她的,她自己怎么倒忘了?
两个人默默的把饭菜做好,端上桌子,然后就静静的瞧着门,谁也不说话,一直等到10点儿多了,那个门也没有被打开,清然看着含烟,她怎么那么凄然?
“我走了。”含烟站起来。
“估计他今天有事不回来了,咱们先吃吧,给他留点儿。”清然拿起筷子。
“你吃吧,我不饿。”含烟站起来去拿自己的包。
“怎么能不饿呢,中午吃的饭,到现在已经多长时间了?”清然拉住含烟。
“你别拉我,我吃不下。”含烟扭头,在灯光下有晶莹闪动,清然的顿时气馁了。
装了一天一夜,原来都是在各自欺骗,含烟,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不值得你这样。”清然只说了这一句,她实在无话可说,爱情来的突然,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她没经历过,不懂,根本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连他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就爱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泪水就这样汹涌而出。
“他这么冷酷的人,只喜欢自己,你见他对谁好了,我行我素,任意妄为!”清然把所有能想出来的贬义词都用上了,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她倒是觉得长舒了一口气。
清醒的痛楚,痛过之后,哪怕鲜血淋漓,伤口慢慢会愈合,然后结疤,虽然有痕迹,但不会再疼痛,如果蒙在鼓里,就像癌症肿瘤一样,隐隐的潜伏,慢慢的扩散,等到疼得时候,已经满目苍夷,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那天后,含烟再没来过,她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虽然事情是从她调侃而起的,结果却把自己导演进去了,如果不是以后的接触,她或许也会像崇拜那些贴画上的歌手一样,把他们束之高阁,但是,实实在在的真实是无法随意丢弃的。
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给清然主动打过电话,清然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是淡淡的回应,让清然感觉很无力。
这种无力感是清然从来没有过的,即使在看到尹海明身着新郎礼服站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时候,清然也没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也许是忘了吧,她想,难道,她对朋友真的比对自己都好,还是,在别人的事情上,自己更无能为力,自己可以选择爱与不爱,却不能控制含烟的思想,如果是自己,这事太好办了,她是不可能喜欢上那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的家伙的,尽管他很帅,但是,含烟不是她,这就是她无力的原因吧?
清然突然想起金庸的《神雕侠侣》,里面杨过曾经用过“移魂大法”控制金轮法王大徒弟达尔巴的意念,她当年选修武术,一半的原因是金庸小说看多了,学了以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的有什么“移魂大法”,她倒是想试试,让含烟不再惦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易。
耳边突然变得清静了。
时不时骚扰她的韩跃最近不知去向了,含烟也不找她了,小易也不回来了,自从那天以后,清然就没见过他,段可为最近也很久没有找她帮忙了,自然也没来请她吃饭。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的人都把她遗弃了。
清然走在深冬的北京的街头,夜色中寒风渐起,满街的人们行色匆匆,霓虹在冷气凝成的薄雾中晕出彩虹的颜色。她第一次有了身在异乡的孤独,紧了紧薄薄的羽绒夹克,上了摇摇驶来的公交车。
或许,这才是北漂的生活吧,紧张,孤独,压力很大。
清然推开门,厨房里不再有让她已经习惯了的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交响乐,她不是贪图一时快乐的人,这原本就是她希望的,她不希望含烟每天小保姆似的忙忙碌碌,还得看小易的脸色,虽然小易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含烟过。
可是,这种状态却让她非常的沮丧,原来古人说的没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
清然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物这几天几乎被自己掏光了,也没心情去买,只有唯一的一桶康师傅,清然毫无选择的拿出来,然后发现水壶也是空的,没有热水,滋滋的烧好了一壶水,倒进干干的面饼里,看着热腾腾的水慢慢的渗入面里,发出滋滋的声音,清然盖上盖,就坐在哪儿等着面慢慢的变软。
从来没有这样无聊过,为了一顿饭而呆呆的等着,但是她就是无所事事,以前忙的时候,连吃饭都拿着书,或者是电话,现在,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清然把盖揭开,顿时热气又滋润了双眼,她拿起勺子正要开吃,门铃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