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那嫣红的唇轻启,声音有些冷。
我哆嗦了一下。
“还不出去?”
看他的神态那么平淡自然,我有些奇怪。
“你不会觉得害羞或是难为情?”
“我为何要觉得害羞和难为情?”他反问,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打开了蓬蓬头。“在家里,一般都有两三个丫鬟侍候本公子洗浴。”
我吃了一惊。这么说,他早就被人看光光了?貌似,家里面还挺有钱,还有丫鬟侍候。那另外两个……
哑口无言中,看着急速冲下的水流把那些泡沫扬得更高了。
天哪!他到底倒了多少沐浴液?好像,昨天带他们逛超市的时候刚买了一瓶大的……
我脸都绿了。
头上突然盖下一条大毛巾,遮挡住所有视线,然后,我被人拉开,推回自己房里。
一双手不怎么温柔地使劲揉着我一头湿漉漉的乱发,接着,擦身子,甚至连胸部这样敏感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你你你——”我双手护胸,结结巴巴地说:“你,吃,吃我豆腐!”
头上挨敲了一下,温如海停止了动作,有些恼怒地说:“自己擦干了换衣服!浴室暂时没有空的,他们一人占了一个!”
他们?那两个,没事跑回来干什么?
关门,落锁,换好衣服出门,拿了电吹风吹头发,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看吧,患风寒了吧。有空盯着男人看不如早点换上干爽的衣物。”温如海一脸阴郁地看着我,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黄澄澄的汤水端到我面前。“赶紧趁热喝了。”
嗅了嗅,轻尝一口,原来是姜糖水。
忆寒表哥很快就出来了,一套中式开襟睡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腰间只系了一条带子,露出胸前一大片小麦色的皮肤,头发半湿,凤眼微挑,透着点点邪魅的色彩,半眯着眸瞥了我一眼。
真、真养眼啊!
我吸吸口水和鼻涕,温小宝宝抽出纸巾,凶巴巴地朝我脸上抹,把我的脸转向他。
嘶——痛死了!
我抽着气,瞥了温如海一眼,又看看表哥的脸,满腹狐疑。“你们——昨天跟人打架了?怎么这脸上挂的彩,一个比一个还要精彩?”
两人互瞪一眼,冷哼一声,别开脸,各自忙去了。
不会吧,吃火药了?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一个摆碗筷的时候弄得特大声,恨不得把碗给砸了;另一个抡起菜刀砍烧鸭的时候汁沫乱飞,一刀刀落在砧板上嗙嗙响,就象在剁仇敌的肉一样。结果,最后“喀喇”一声可怕的响声过后,我家那寿命只有两年的厚达8公分的实木砧板裂开成两半……
我抱起布偶老虎,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之后,觉得客厅里空气太冷,赶紧重新找了毛巾和睡裙,逃难似的奔进浴室,关上房门隔绝外间的冷空气,洗刷刷去。
秦风半个小时后才出来,那个时候我早就洗好澡吹干头发了。这厮,还真耐磨啊,前后洗了差不多45分钟,当我家是开桑拿的?
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他象是知道我心里所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是照说明倒出适当的分量涂抹全身而已。”
“适当的分量?”
他毫无罪恶感的一笑。“对。适当的分量,均匀涂抹全身,每一寸肌肤。”最后几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咬着牙说的。
我的心直抽痛。这不跟我小时候一样么?涂花露水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倒,用了大半瓶,整得房间全都是超强的香味,蚊子远离我三天,让我好眠了三天,老妈却在刺鼻香味的荼毒下熬了三天,最后鼻子嗅觉都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了。
唉——
我嚼着夹带着木屑的烧鸭,端起崩了一个口的碗喝粥,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三个祸乱,啥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端起玉碗,拿起白瓷小勺缓缓拨了拨浓稠的汤羹,赵敏轻轻吹了吹,把勺子往嘴里送。
鲜美的汤羹滑入口,甜而不腻,在唇舌间打了个转,缓缓咽下。
砸咂嘴,赵敏叹道:“玉姐的手艺日渐涨了!这等美味,怕是宫里的某位大哥和众嫂嫂们也尝不到呢!”
随侍一旁的玉姐赶紧躬身行礼,惶恐道:“夫人谬赞了。不过上不了台面的小手艺,哪能跟御厨子相提并论!”后背汗涔涔地湿了里衣。这个主子也真是的,夸下这等海口,就不怕给自己招来横祸。眼睛赶紧四下里瞄了瞄,还好,侍卫和丫鬟们离得较远,应该听不到,不碍事。
赵敏看她那副惶恐的模样,心里暗自得意。
忠仆就是好使唤啊!幸好当初逃婚的时候果断地把她顺带拐走,这才没委屈自己的肚子!
美味当前,要是再有几个美男供自己消遣使唤,生活就更完美了!
视线瞄向不远处垂手静候着的俊美小厮,顿时觉得心头有只猫在挠爪子,心痒难耐。一想到自家那个死鬼到现在还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也不知头顶那枝杏花伸出墙外了没有,她就不由觉得一股怨气由心底冒起,跐溜跐溜地泛着酸气。
他娘的,飘云在那边都有个“妈”了,对自己这个亲妈将信将疑,好吃的好玩的没少弄了去,还跟思云私下里偷偷商量怎么把那些古怪玩意悄悄地运送出去。这俩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真是找打!
忿忿地把碗里的琼浆玉液一口饮尽,把碗搁在桌上,赵敏郁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