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沙土飞扬,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两道身影急剧下坠。
“飘云!”
惊惧的痛呼由上方传来,我还来不及辨识声音的方位,手上一痛,一个力道猛地用力一扯,我整个人便撞入身后的温暖怀抱里。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住我,温热濡湿的气息拂过耳边,略为暗哑的声音低声安抚道:“飘云,莫怕,有哥哥在。”
我心头刺溜刺溜地直冒火。他NND!就是有你在我才吃了这大亏的!要不是你这小子拉着我的手吃我的嫩豆腐,事情至于变成这样么!
没等我发牢骚,腰上一紧,锐器破空的声音响过,一条银晃晃的鞭子从我身侧甩出,在崖壁上的一棵小树上绕了两圈,身形一顿,暂时止住我们下坠的速度。
只是情况不容乐观,因为没过一会儿,头顶上发出奇怪的咯吱咯吱声。我吞吞口水,看着那棵小树逐渐倾斜,土块石子唏哩哗啦的往下掉。我赶紧撇过脸,闭上眼。我们两个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多斤,那棵树,看起来好小好脆弱啊……
耳边响起低低的叹息。
没过一会儿,自由落体运动再次开始。
“啊!混蛋宋忆寒!你那引以为傲的轻功去哪了?我就知道,那些武林怪谈全是假的!”
耳边响起低低的闷笑声,胸腔的震动直传到心里。
“若是只我一人,尚可逃生……”
怒!“你的意思是怪我?”也不看看我是被谁拉下来的!
身形再次顿住,他低声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空有那么好的武艺,却连轻功都不会。”
“……”
我很生气。可是,现在不是跟他吵架的时候。
低头看看下面,四只脚悬空晃荡着,呼呼的风声从脚下刮过,吹起我的裙摆、他的衣襟,布料在空中抖开,呼啦啦的响着,十分刺耳。
我的鞋子少了一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难怪脚板凉丝丝的。真是倒霉啊……
“飘云!”
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抬头看去,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却不是象我刚才那般下坠,而是有什么东西吊着,迅速降至头顶上方不到两米处,停下。
温如海挣了挣,确定再也前进不了,只好作罢。想必是那绳索什么的长度不足。
他朝我伸手,我赶紧把手递上。可是,差那么一点……
这也太戏剧化了,怎么跟拍电影似的?
我有些懊恼,更是使劲地伸长胳膊,宋忆寒抱紧我往上托了托,却也只够得着如海的指尖。恨啊……
“二哥,把你的鞭子抛给他,绕住他的手。”我伸手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
在我身后的男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轻叹道:“秦风一次吊不了三个人,他武艺虽好,气力却不大。换小三来还差不多……”
我翻翻白眼。
“那你挂好了,我攀着崖壁往上爬。”
朝手心里唾了两口,盯着眼前的黄褐色崖壁,我犯难了。伸出手指抠了抠,哗啦啦的,土块化成细小的粉末和碎屑,纷纷掉落。
不是岩石啊……都是泥土,根本爬不了嘛!
咬咬牙,盯着头顶上方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我低声说道:“二哥,撑住了。”语毕,奋力向上一挣,牢牢抓住那只手。
这一刻,产生些许微妙的感觉,似乎,相连着的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居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
他朝我展开一抹笑容,炫目得醉人心神。
21世纪,NN市,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伸手扯住那人的耳朵,在他“哎哟”的痛呼声中,把他的脸转了过来。
只是,这小子的视线还是在不停地瞄着过往的美眉,特别是那些穿超短裙的,以及穿吊带装、或是露背装的。至于他的视线停留在什么地方,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
我咬牙切齿的一把拧上他的脸皮——
“啊——”这小子终于转过脸来两眼泪汪汪的正视我了。
“思、思云,你怎么可以对哥哥这么狠心……”他捂着被拧出两道红痕的脸颊,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只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桃花乱飞地眨个不停,但是只要一有漂亮美眉经过,立即转过头去扫视一番,双眼透出的晶亮目光就象X光机一样,似乎可以透过衣服,品味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子的曼妙身姿。
我真想找个地方把他绑起来胖揍一顿。这厮,魅惑人的本领太厉害了,犯花痴的本事也很强。真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傅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说他是我表哥,可是,这家伙总是把我的名字搞错,张口闭口就是‘思云’。
“再跟你说一次,我叫飘云,不是思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的女孩了?”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我举步继续朝前行进。
“明明就是思云的脸嘛……”他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边揉着脸边乐颠颠地跟了上来,开始采买购置他的生活用品。
宋忆寒——对了,他也性宋,是昨天晚上凌师傅突然带回来的,也不知是在哪个山旮旯找到的,说话文绉绉,带着点痞气,看似聪明,其实对周遭的事物迷迷糊糊,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完全象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过他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又十分的优雅,显示其家教良好,跟土包子应该无缘。也幸好这厮学东西很快,花了我两个小时调教,终于让他暂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是,电器煤气还是不敢让他乱用,对此,师傅可是紧张得很,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要盯着他点。看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确实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怕哪天这小子触电身亡,或是开着煤气过夜,把我们全家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