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见状也散了去,有些事情,得她们去安排。
一炷香之后,屋子里的人早已散去,而凌泪却毫无动静。藤野俯下身,轻声叫道,“泪。”
然,回答他的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她,又睡着了!
轻抱起凌泪的身子,将她送到内间的卧房平放在床上,自个儿紧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这次,能,睡,久些,了。
在凌泪安然地呼呼大睡时,蝶双飞要在月初再度登场的消息如若炮弹般轰炸开来,自然,这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高巍宫墙里。
御书房内,一袭明黄褪去人前的和善与昏庸,敛起笑望着门外,眼虽注视着大好风景,心却早已飘飞。
蹙着眉,将视线收回,盯着手掌因练剑而生的薄茧。
记得当时他破例运用刻意隐瞒的武功顺利潜进‘怡情阁’,在看见蝶双飞时迟迟移不开双眼。确实如外人所说,虽然窥不得全貌,但依旧不难想象面纱下的脸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在她与火共舞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至火即将燃上她白玉般的手时,他竟不由自主地挥出掌风灭了其实不凶猛的火焰。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这几日,脑中竟是挥不去那抹飘渺身影。
心,被揪得紧,登基以来,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他一直忍耐着,这次却是忍受不了了。
月初再度登场吗?不是说蝶双飞只在每隔几个月底才去‘怡情阁’一次么,怎的,这次却是那么密集?
派出去的暗卫来报,竟是查探不出她的来历,到底是何缘由?
依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只知道她前几月一直是待在垠县与武城等地。令他诧异的是,几乎每个富庶之地都有‘怡情阁’。这,又意味着什么?而蝶双飞与‘怡情阁’有什么关联呢?
想得头痛了,朝上被老家伙们烦,朝下还要被脑海里的身影恼,真是不得安生。
移步欲走出大门,冷声对着身后的近侍吩咐,“都给朕退下,小福子跟上。”
“喳!”小福子即是当日跟着龙奇骏出宫的阿福。
出了屋门,外面已然等候着大批宦人。龙奇骏褪去凛冽,反露出与帝王不符的庸俗,“跟朕一道去看看御花园的金秋菊开了没。”
“喳!”宦人都顺服地回道,然,有不少宦人眼中有着不屑。
仅仅是身份低下的宦人,怎会暗对帝王不屑呢?
龙奇骏不免苦涩,这般老家伙自恃功高,竟然明目张胆地安排宦人来监视,虽然他已在暗中除去好些眼线,但这显然是治标不治本。
罢了,让你们再张扬段时日吧。
浩浩汤汤一大群人,领首在前的明黄身影俊逸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看便让人觉得他是只乖巧的小绵羊。
来到御花园,俯身摘下一支金秋菊,美是美矣,可惜已是几近凋零。他略一使力,金秋菊化为粉末,似乎未在他手上出现过。
察觉暗中几道气完全散了去,背对着宦人的龙奇骏敛起笑,眼神顿时犀利起。沈相,你是在逼朕!
啸言云游四海、不顾朝堂,皇叔驰骋沙场、守卫边疆,以现在这孤身,显然斗不过朝堂上那群老家伙,那么,他必须找一个不会让他们忌惮的伙伴。
忽然,脑中又闪现一道飘逸脱俗的身影。
他清晰地记得她的歌曲她的舞蹈,这番女子,定当不只是一个小小的花魁。
如果把她锁在身边,会如何?
龙奇骏诧异于脑中闪现的想法,怎会?
“皇上?”小福子见龙奇骏顿时魂不守舍,更甚者,踩烂了沈贵妃最喜爱的金秋菊,便小心翼翼地呼唤。
听到小福子的声音,龙奇骏注意到方才的失态,重新扬起无害的笑容,儒雅地说,“无碍,命人将金秋菊栽种好。走,随朕去瞧瞧爱妃。”
言罢,便抬脚往沈贵妃的‘妩贵居’走去,身后的宦人中,有好几个相视一笑。
摒弃心中嫌恶,龙奇骏阔步前行。心中,却肯定了刚刚的想法。
对于蝶双飞,他势在必得。
其一,他承认,自己被她的飘逸神秘镇住了心魂,他竟然会产生从未有过的好奇与惊艳。
其二,细细想起她的歌词与舞蹈,便知她非池中鱼,那歌词隐含的,可是帝王的大气。而那浴火共舞的画面,除却震惊,还是震惊,前者是因美艳的震撼,后者是因舞蹈中隐含的深意。凤凰浴火能重生,涅盘新凤叱咤天下。或许,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其三,若真如自己猜测,她是邻国奸细,那将她留于身边,也就能更好地明白她的目的,以便想好对策。
于公于私,他非锁住她不可了。
“臣妾参见皇上。”妖媚的声音传来,唤回深思的龙奇骏。
龙奇骏眼露着迷,疾步上前扶起沈贵妃半曲的身子,“爱妃,快快起身。”
“谢皇上,皇上,您来摸摸臣妾肚子里的小皇子,他可调皮着呢!”沈贵妃细细软软地边说边将龙奇骏的手拉至身前抚上微凸的肚子。
才四个月,孩子都没成形吧!
皇子?你想要朕就让吗?你的孩子是对朕的侮辱!
然,龙奇骏还是依言笑着将手覆于其上,似带宠溺,眼底实则冰冷一片。
这胭脂味十足的房间真是令人一阵反胃,脑子里又不禁浮现那抹飘逸的身影。
蝶双飞身上似乎带着清香,有别于任何胭脂水粉,那清香,却更是迷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