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儿……泪儿……”唤着唤着,清泪就顺着他白嫩的脸颊滑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爷,你是这般对待你女儿的吗!清鸢在心底呐喊!
“小姐……”兰儿哭着跑去烧热水,翠儿含泪去请大夫。
春兰自始至终都未说话,只是那眼眶里蓄着的水珠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她默默地将凌泪的身体放好,为她减少些许痛楚。
清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上尽是坚决。
这辈子,她以为除了老爷的召唤便不会再去找他,可今天,她非去不可了,为了这个从小被他弃于“清风居”的女娃,这是他的女儿啊!她,一定要讨个说法!
凌亦风抓起凌泪的小手,泪珠一滴一滴落在粉嫩的手背上,却引得凌泪一阵瑟缩。
“少爷,放开小姐的手!”春兰对这个再清楚不过,她也遭遇过这种待遇,只是没小姐的严重。
“怎么了,春兰。”
“小姐十指被针扎了个遍,她,很痛!”春兰不忍地别过双眼。
小姐,你为什么会这般倔强!痛,就喊出来啊!喊出来啊!你的唇都破了,你在忍什么!
泪儿……
凌亦风本来悲伤的眼忽然染上一层决绝与肃杀。
他护了泪儿四年,什么人竟在他不注意时伤了他的宝!
拿起墙边的剑,提起内力便冲出了门外。
大夫请来了,见状不由摇头,在把脉时更是心惊。
到底是关心则乱啊,竟连小女娃发着高烧都无人知晓!
“大夫,怎么了?”翠儿很是担心。
“要是普通人,此刻早已不在你们眼前了,她的生命力还真是强!她全身是伤,再加上得了风寒高烧不退,若不是意志力强,以她现在这样,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老夫给她开的两张药方,一张是治疗伤痕,还有一张是治风寒的,接下来她会持续冷热,熬得过是她命大,熬不过……”大夫不由又是叹气。
兰儿等人早已哭红了双眼,连春兰也已是泪流满面。
再一把脉,大夫皱起的眉更是拢得像个小山丘,“奇怪,奇怪!”
“怎么了?”
“小姐体内有股气息乱窜,老夫也不清楚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老夫,无能为力……”说完,摇着头提起药箱便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凌泪忽而冷得缩成一团,忽而又热得欲剥掉一层皮。精致的小脸此刻正痛苦地绞缩着。
兰儿她们见此情景,早乱成了一团。煎药、擦汗、盖被……
另一面,也乱成了一团。
清鸢跪在书房门口,满脸是泪,不顾房门到现在连个缝都没开,也不顾房中的人连个屁都没放,更不顾围观的下人连个声都没出,她就一直跪在门前,一边啜泣一边低语。
说到后来,清鸢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一点点,一点点,爆发了……
“老爷,清鸢日前是错了,也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清鸢扪心自问,这不长不短的五载我是安分守己,再没想过其他,只愿跟风儿安安乐乐地生活,即使你把泪儿送到‘清风居’,我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她很乖巧很活泼很聪明,这样一个女儿,四年来,你一直不闻不问!现在倒好,你闻了问了,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我以为你开始重视这个女儿,结果呢,原来你是要把她推入地狱啊!”
“如果这就是目的,你大可以在她出生那会就杀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她还只是个孩子,你需要这么忌惮她,狠心折磨她吗!”
“你也下得了这个狠心!她不是狼生的也不会虎养的,你怎么就把她当畜生一样对待!”
“还是说,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气清鸢赖在凌府吗,好,我再不留下了!这凌府,乌烟瘴气,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再让泪儿受苦!”
“我清鸢再不求你,我走!”
清鸢抹干脸上纵横的泪,不理睬周遭因她的话而人声沸腾,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眼里满是坚决与不屑,她不愿再在凌府待下去。
“慢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凌百盛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
清鸢听到声音得瑟了一下,定了定神,不再犹豫地往前走,再不回头。
凌百盛见此番清醒,一阵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清鸢越走越远,凌百盛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正当他忍不住想喊出声时,唐艳妖娆地走出人群。
“老爷,清鸢真是不知好歹,就让她去好了。”她心里尽是鄙视,怎么,那丫头这么着就挂了?
“闭嘴!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姐,给我滚回‘艳红居’去!”凌百盛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却是震怒。
唐艳还想说些什么,直至瞥见凌百盛盛怒的表情,不由一个激灵,从而心不甘情不愿道:“是,老爷!”
凌百盛没看唐艳一眼,胸闷地想回书房,余光却扫到在墙角哭得像个泪人儿的淡绿身影。
“嫣然,怎么了?”走到嫣然身边,凌百盛的语气不由放柔。
“爹爹,妹妹……妹妹到底怎么了?”听大娘的语气,泪儿好像出事了!
“妹妹?”
“就是泪儿啊!”嫣然泪眼迷离地抬头看向在自己心中如神祗一般的爹爹。
“你之前多次问我那个铁片的事也是为了她吗?”凌百盛想起日前一直乖巧安分的大女儿竟一反常态几次三番询问铁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