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那皇上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就是了。”白蔷也不哭了,一双被泪水浸泡过的眸子更加明亮,脸上浮现出最纯美的笑意。
“有蔷儿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些人,分布在三教九流,贩夫走卒,抓起来,谈何容易,再说了,他们的首领据说就是朕的前任白丞相。”冷君胤拍拍她的背,宠溺地说,只是,说到最后,眸光转寒。
“啊?”白蔷惊得捂住嘴巴,虽然她大致猜到了最近皇上忙碌是爹爹搞出来的,好让皇上无暇分工后宫,只是,没想到,皇上的势力也这么大,居然辗转打听到了爹爹和日月教的关系。
“天,皇上,那个白相不是被斩了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发了官文到地方的。”对着冷君胤的注视,白蔷讪讪一笑,干巴巴地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白相,从一介布衣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肚里的花花肠子可谓不少,要是就这么死了,朕也不用把他当成对手了。而且,当年他抄了其岳父家的时候,前宰相家中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几乎都进了他的包里,只是,朕一直想不通的是,他现在既然已经有权有财,为何迟迟没有大的动向。”冷君胤的声音柔和得就像是三月的春风,绕着白蔷身边环绕,他慢慢解释着,眸中有她清晰的影子。
“皇上说他明明占据了一切有利条件,却迟迟没有动作?”白蔷看着冷君胤眼中的倒影,漂亮的凤眼上扬,有着说不出的写意风流,她微微蹙起好看的秀眉,声音甜的如同化不开的糖,玲珑清脆:“是不是皇上说的有误,他根本没有准备好,所以不敢贸然发难?”
“蔷儿怎么会这么说?”他一怔,被乌云遮住的心,仿佛看到了曙光,那双眼睛,犹如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水,闪着智慧与奇异魅人的光彩。
“蔷儿也只是胡乱猜想,既然他抄了他岳父的家,那他的妻子肯定很恨他,而且,他岳父不也是宰相吗?皇上你不是说,坐在高位的人都很狡诈吗?那说不定他岳父早就把钱财藏好了,这个地点嘛,他一定不知道,而知道的人,一定和他岳父关系很亲密,比如他的妻子,但是也一定不会告诉他,当然,这都是蔷儿的小推测,当不得真的。”白蔷的声音清脆而舒服,又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娇媚,月牙洒下银色的光,照在她皎洁白皙的脸庞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银华。
“蔷儿,你真是朕的福星啊,听你一席话,什么疑问都解开了。”冷君胤狭长的眼里满是如释重负的笑意,削薄的唇微微上扬。
“蔷儿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这是不是应了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在局中,自然想的复杂的多,过多,反而迷了眼睛。只是,那宝藏要是被白相找到,那可如何是好啊。”她巧笑倩兮的脸又一下晴转阴,担忧的目光在冷君胤身上流连。
“蔷儿不用怕,那个宝藏一定不会落入老贼手里的。”冷君胤的声音不疾不徐传到她耳里,双眸灿若天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那就好。”白蔷听到他的话,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把皇上导入她的计划了,她得意地笑着,那秋水一般的双眼,在夜色下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光彩。
爹爹,皇上,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如果你们谁能放弃白薇选择我,我就助你们夺得天下。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能对白薇狠下心来。
是夜,两人同寝于九重宫,只是,都辗转反侧,冷君胤心中想着他的天下,自然,不可避免想到了白家余孽,乾坤宫的白妃;而白蔷,也在心中的无名之燥意搅动下,难以安寝,明明都对了,可是,好像什么都错了。
她看着窗外的一轮月亮,把头往后一仰,一缕月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睛里幻出一片十分迷离而又璀璨的光彩,像一层薄薄的冰壳,把一切的情绪压抑下去。
一夜不眠,早起的时候,白蔷也有些精神不济,恍惚地看着琉璃镜中的人儿,漂亮的眼睑下,淡淡的小块青色淤青让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娘娘,水幽宫的宫人来报,水昭仪身子依旧不好,太医刚去看了,好像是热伤风又加重了。”小桃小心翼翼地帮她打理着一头秀发,把清晨的消息告诉她。
这水昭仪日日都来报身子不好,而娘娘的脸色也一次次阴沉下去,这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身子好了,有娘娘的拂照,就可以侍寝,说不定得到皇上的欢心,就可以一步登天,这样天大的喜事,水昭仪却天天搪塞,她倒是没什么,可苦了她这个传令的人,日日对着娘娘的怒火,犹如烈火烹心。
“又不好?”白蔷手中的粉底使劲在眼下乌青处擦了两下,眸中一片刺骨的寒意。
“小桃,你跑一趟水幽宫,告诉水昭仪,本宫要她今晚侍寝,如果今晚还不好,那本宫和她之间的合作一笔勾销。”她把手中的粉底啪嗒一下扔到了地上,恨声说道,神情阴霾,眼神中尽是狠戾。
“是。”小桃敛衣行礼,大气也不敢出,悄悄退出去了。
“水幽然,既然答应了做我的棋子,你认为你还有躲的机会吗?”她拿着檀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理着她的长发,嘴角的笑意更加邪魅,也更加惑人:“落在我手里的棋子,就一定要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水幽宫。
“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蔷贵妃,我晚上一定大好,多谢她关心了。”幽然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小桃摆摆手,目光空洞的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