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起脸,冷声喝道:“小止,休要再胡闹!快穿上衣服!”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严厉,若止身子一颤,小脸一垮,瘪着嘴,澄澈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见他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晓寒顿时心软,放柔语气,劝道:“小止乖,快些把衣服穿上,免得着凉了。”
见她脸色和缓,语气也轻柔了许多,若止黯然的神情又忽地一亮,又挨过来,明媚的眼希冀地望着楚晓寒:“陛下,让小止服侍你吧。小止……”若止忽然垂下眼睫,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般,静了好一会,才声若蚊呐地道:“小止、已经长大了……”
楚晓寒顺手扯过丝被裹上他赤裸的身子,无奈地附和:“是、是,姐姐知道,小止已经长大了。”
许是她的语气过于敷衍,若止看着她,澄明的眼中划过一丝受伤的痕迹,“陛下不信?”
楚晓寒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发:“信,怎么不信。姐姐知道,小止已经长大,所以就该懂事,别胡闹了。穿上睡衣赶紧睡觉吧!”
闻言,若止反而小嘴一瘪,可怜兮兮地重复道:“小止、真的长大了。可以服侍陛下,不信——”他猛然掀开被子,闭上眼含羞地道:“陛下看看……”
楚晓寒下意识地将目光往下移,眼一瞠,顿时傻了。
“陛下可信了?”少年娇嫩的嗓音响起,楚晓寒猛然醒神,脸上一热,倒吸一口冷气,忙地撇开脸去,沉声冷喝:“小止再胡闹,姐姐便赶你出去了!”
闻言,若止身子一颤,咬着唇定定看着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陛下不要赶小止走……呜呜,小止不要回冷宫……呜呜,陛下不要赶小止回去……呜呜……”
楚晓寒顿时手足无措,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僵硬地哄道:“小止别哭了……是姐姐不好、别哭了……”
若止却丝毫没有停的预兆,依旧哭得希里哇啦,哭声在深夜里异常的大声,楚晓寒顿觉头疼,无奈地继续哄道:“乖,小止别哭了,是姐姐不好。小止乖,别哭了……”
“呜呜,姐姐抱,我就不哭……”若止哭泣着含糊地爆出一句,楚晓寒头疼地抚了抚额,终于妥协地,认命地将他拥入怀里。而若止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脑袋直往她怀里拱,一滴冷汗无声地沿着楚晓寒的额际滑下。
这家伙,不会是假哭吧?
翌日。楚晓寒起得格外早,顶着一对熊猫眼,无精打采地用罢早膳,然后什么也不想做,只懒懒地歪在大靠椅里,眯眼就想睡。
而若止则相反,精神奕奕,满脸春光,小嘴就没合拢上,一双似水明澈的大眼一直痴痴地盯着楚晓寒,眼神、绝对是纯净透彻似雪如冰,可楚晓寒看来,那双眼里全是无边春色的遐想,害得她心里直发毛。
之所以没有精神,是因为这小家伙昨夜里硬要她抱着睡,结果实在拗不过他,楚晓寒只好抱着这个裸娃娃,过了一夜,清醒了一夜。
以前也曾经抱过弟弟睡,可那感觉全然不同,只觉得是在抱着个可爱纯净的孩童,可这小止、裸着身子不说,还满脑子想着“脱光光一起打滚”,害得她像吃了苍蝇似的,堵得难受。
“姐姐,在想什么?”若止笑着将剥好的橘子往她嘴边送,楚晓寒睁开眼,将橘子吞下,含糊道:“没想什么。”想睡觉而已!
“姐姐,再吃一片。”若止笑着又递过一片橘子,楚晓寒乖乖地吞下,看着他明亮的笑容竟觉得无比满足。想来,是前世欠了弟弟的,今生要还吧,若不然怎么被这个小冤家吃得死死的!
这孩子倒也可怜。小小年纪被人送进宫来伺候女皇,却因年纪小,那月飞嫣嫌他雀雀小,无法取悦,第一天便被打入冷宫。无怪乎,他昨夜一个劲地强调,自己长大了。三年前,他才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啊,才刚发育又怎么能取悦人呢,那个月飞嫣实在太恶心了,这么小的孩子她也想染指。
楚晓寒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却又因此对若止多了分怜惜。
“姐姐,你一直这样看我,是想亲小止么?”若止停止剥柑橘,仰起小脸很天真地问。
楚晓寒顿时冷汗直冒。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闭上眼睛不予理会。这孩子看似天真无邪的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一颗心?
见她不予理睬,若止不满意地扁了扁嘴,继续剥橘子。
“陛下,国师千岁求见。”小宫女的声音让差点入睡的楚晓寒清醒过来。
“让他进来!”
星岚,来做什么?她很好奇。目光投向门口处,之间一个张扬的身影飘然行来,步伐如风,风仪潇洒,神情桀骜,正是国师星岚。
见到星岚,若止如临大敌,忙地丢下橘子,占有欲极强地抱住楚晓寒的胳膊,一双大眼瞪着星岚,充满了戒备。
“微臣见过陛下。”星岚略行一礼,朝若止投去一个戏谑的眼神,旋即目光转到楚晓寒脸上,别有深意地一笑:“止妃果然长大了,看把陛下折腾至此。”
轰,楚晓寒耳朵微热,冷剜了他一眼。这妖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星岚不以为然一笑,楚晓寒敛起尴尬的情绪,冷静地问道:“国师进宫,有何要事?”
星岚凤眼一挑:“臣听闻,陛下怀疑臣的药乃毒药?”
原来是寻衅来了?楚晓寒冷冷一笑:“那又如何?朕、怀疑不得么?”
星岚勾了勾唇,瞥了眼一直瞪视着自己的若止,“微臣有秘密之事要与陛下谈。”言外之意是让若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