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靠近让她的心突突的跳起来,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后退,想逃离他的手掌。
他的另一只手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紧紧钳住她,眼眸变得深沉而狂野,“想逃?”
她慌乱,“没、没有!”
他挑眉,片刻不让,“那你告诉我,你的第一步准备做什么?”
“我、我……”
他还好意思的询问她,一脸的坏笑,“我的小公主,我记得你素来伶牙俐齿,但为什么每次我一靠近你,你就变结巴呢?”
她的脸又不受控制的通红,“你、你……”
“算了,我不为难你。”他低首吻她,许久才放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一切就靠你自己。”
她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几近缺氧,他放开时却又依依不舍,只得在心里恨恨地骂自己,嘴里却道,“我、我知道!”
“那我出门了,乖乖呆在家里。”
夜姬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绸布伞,“夜,带把伞,外面的天似乎要下雨了。”
未央和镜尘夜不约而同的一齐转脸去看窗外,果然,乌云黑压压的一片,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皱眉,“真麻烦,我懒得带伞。”
未央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一会,如果下雨,我给你送伞吧,江公子家是吗?”
他很惊奇的望着她,有几分受宠若惊的颔首,又和夜姬辞别后离开了万花楼。
未央又到窗口眺望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甜蜜,呃……能和他雨中散散步也蛮不错的。
当天晚上未央就被特许进入账房,里面摆着厚厚的账本,一沓一沓看得头晕。除此之外,还有万花楼姑娘们的接客记录和万花楼历次活动的记录。
万花楼的月收入在五千银两左右,镜尘夜给她定的目标是一万。一万是个什么概念?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她的记忆里,银子都是下人们给付的……
她翻开接客的记录本,细细看着,这才发觉姑娘们出价的高低差别真大。有的人一夜不过数十两,有的人一夜可以上百。最高的——那个叫蝶儿的花魁,一夜便是一千两,当得了万花楼五分之一的收入,真可谓一夜难求。不过她接客的次数非常少,有时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次记录,想必也正是因为此才能够出得起如此天价罢?
大部分都是在五十两到两百两之间。
年岁也很小,几乎都是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妙龄少女。
生意很稳定……客源很稳定……收入很稳定……那还要她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镜尘夜的话又在耳边浮想,她灵机一动,又去翻看另一沓本子,很快找到了想要的。
与万花楼开在对面的那间青楼叫怡红院,气势排场与万花楼相差无几,与万花楼并称云荒城最强大的两间青楼。他们的老板是云中国的首富江少华。父皇曾说,这个江少华,几乎可以匹敌四分之一的云中国财富。他的祖辈曾经是大将军,建国之初封到许多的豪宅土地,他们家便把土地豪宅全部变卖用于经商,如今已是天下第一富商。江少华都江家现在的继承人,年方二十,据说也是个很有经商头脑的人,继承了祖业,办的风风火火。
他们的商业范围非常之广,怡红院不过是他们的连锁经营项目之一。他们在各地都开有青楼,都叫做怡红院,除了云荒城,几乎都是独树一帜。但是在云荒城就不一样了,他有了他的劲敌——同样财力雄厚而且政治地位很强的镜尘夜与他竞争。
未央慢慢翻看着曾经的记录,脑子里简直嗡嗡作响。
连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未曾察觉。
这两家的竞争可是已经延续了近五年,每年两家都会推出一系列的活动来吸引恩客,每年都在竞赛谁的活动更出新,谁的美人更瞩目,谁的收益更可观,互相攀比,暗中较劲。
这些有钱人真是无聊。未央看着账本又好气又好笑,很多时候他们的活动做的都是赔本生意,只求一个大排场,有人气,耀眼,夺目,更吸引人,昭显名气。镜尘夜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每年推出活动去与怡红院竞争。江少华显然也不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估计也是在凑着热闹好玩儿。
双方比赛之时倒也算是一件盛事。
那一个月收入会暴涨吧。
收入?
她略一思索,低首慢慢翻看着,果然,每年比赛的时间都是在五月。
现在不正是五月么?
原来,镜尘夜的真正意图是想要她办好这次活动!
这个镜尘夜,一定是懒得办什么活动了,就把担子交给她,就会偷懒,真可耻!
脑子里又回忆起他坏笑的脸,真是可惜了那么标志的一张……原本可以无限风度翩翩英气勃发倾倒众生的脸哎!偏偏给他邪恶的一笑一笑她就觉得不寒而栗,神经紧张的想着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招来整她,看来他已经给她留下阴影了,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那个混球!坏蛋!可耻!
“阿嚏!阿嚏!阿嚏!”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她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心也本能的紧张起来,不敢回头去看,暗自叨念着,不会这么灵吧?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又连着几声阿嚏,低声咒骂,“哪个天杀的在骂我……害我不停的打喷嚏,给我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阿嚏!”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又生怕他发现,赶紧捂住嘴不发出声来,屏住呼吸强忍着笑意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