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出来的人呀,不过,还好他学得不算慢,脑子还不笨,没辜负他那副聪明相,也还可说是十分的有毅力,这毅力只表现在学武功上,他无时不刻不在想打败我羞辱我,因此学武不用我的督促,别的什么也就只有由他慢慢的来了,反正没我教他也活这样大了。
有人向子望提亲,是京城一个开布店的小老板,姓王,年方二十,不过若子望嫁过去已是续弦,据说相貌很端正,媚姨很满意,因为那家人口很简单,一个寡母带一个妹妹,况这个妹妹应该在年底就会出阁。
因此媚姨苦口婆心地劝子望说:“嫁过去,你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夫人了,上只须侍奉好婆婆,下仅只一个小姑子,况且这个小姑子马上就要出嫁,那找这样好的人家,再说媒婆说了,人家也不希罕陪嫁,以我们现在这样的家境,你该偷笑了,自己好好想想吧。”子望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我知道她是瞅上程仞锋了,但那样的男子,风一样的男子,我想不出他会为谁停留,即使停留谁又知道他会几时又启程,你见过能用手抓住风的人吗?
不过我对媚姨催嫁的态度也不是太赞同,两个男女半面都没见过,就凭着媒婆那张远作不得准的嘴天花乱坠,为讨谢媒金还不是死的都能说得活转过来,就贴上自己一辈子。寒,因此我就说:“媚姨,这事我看我们还是缓着来,事关子望一辈子,首先得子望愿意,然后最起码也得让人实地去打探一下,看看对方的为人和性情,才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对于我的意见,媚姨是不敢轻忽的,因为我是大小姐,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所显示的强势和能力。我把媚姨留下来顾店,带着子望和秦天出门进京了。
能有这个机会让我多看看各地古时候的人的生活,我很高兴。跟着我的子望不是很高兴,出得门来她一改过去常态,话很少,除非我问,一般情况下都盯着个什么呆呆地出神。迷恋和生活是完全的两码子事,看来她不明白,现在这个社会与我熟悉的社会不一样,女子找丈夫是不可能让他们先谈谈恋爱的,要是我再说个要先试婚什么的,估计会被人沉潭。
就现在这样我让子望自己先看看这个人,自己拿主意,对于这个时空而言都忒新潮忒出格了。那时候男女结亲,双方就如撞大运买彩票,不到洞房花烛欣盖头谁知道自己的另一半长什么样。
我一定不要在这个时空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这样的就让一对不熟识的男女生活一辈子我觉得可怕,何况我已经有过这么多的教训了,如父亲如初恋,这个世上男人自然是有好的,不过我运气背永远碰不上,何况男尊女卑更不是我能接受的。
一路上我们带上了秦天,是因为除了我,他不听任何人的话,别的人也压制不住他。
别人买奴仆享福,我买奴仆是麻烦自己给他当保母,从来不知道童话里也有我的一个角色——神仙教母。我是怎么想怎么吃亏,不过他很好看这也算是个福利吧,这家伙长大后不定是个怎么祸国殃民的料呢,好看得如此天怒人怨,就可惜脾气有些躁,有些倔不是个温文公子样,不然以后不知迷失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一路向东上京,不提路上风光。我们只坐了半个月的马车才抵京,打听得位天京城西单的小王家布店,我们就打发了租用的马车,到距布店不远处投了客栈,洗个澡吃顿饭,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街上。
京城的风光自是与我们的小镇大不相同,长长的街市挨着长长的街市,连片的店铺连着店铺,行人你来我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甚至有黄头发蓝眼睛的外族人士来去,人们都视若无睹,看来是习以为常了。
街边小摊贩也不少,卖吃的,卖用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叫卖声此起彼伏。卖首饰的,卖胭脂水粉的,卖成衣的;酒楼、茶馆、隐隐听得有人在唱小曲声音婉转,琵琶弹奏得如金石般激烈,有人说书拍着惊堂木,店小二殷勤门前迎客……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我感觉到跟在我身边的子望揪紧了我的手,张着小嘴两只眼睛贪婪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颇有些少历世事的局促和不安。
街上的女人穿得比我们镇上的女人那要漂亮多了,简直就不是一个级段的,红的、绿的、紫的、白的,黄的,粉的,什么颜色漂亮什么颜色大胆她们就穿什么,五颜六色裙衫将人群点缀得更欢腾了。秦天跟在我们的身后,很随性的样子,我们慢慢地向着王家布店而去,他倒是十分坦然,看了我们现在的情形,我更认为贴切的说法不应该说是他跟着我们,而应该说是我与子望就象两丫头在前头给他带路兼开路。
没办法呀,人家就是穿着身粗布衣衫,也象是穿着最上等的绸缎,虽说年纪小小,但身姿挺拨,俊俏的五官,锐利的眼眸,天生就象是当主子的料,想不到天下也真就有这种人。说到底,天下就没完全公平的事,如果是我,我估计就是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顶多就太子爷边一宫女,顶天啦。
路边有卖首饰的店,装饰得富丽堂皇,五开门的店门,我看了看就拉着子望往里走,“姐,别进去了,这里的东西一定好贵的。”子望直坠住身子,不想进去,生怕被人刮了层皮去。我倒是想进来看一看,如果此次这个王家儿郎确如媒婆所言,子望要成亲,怎么着也得给她添些头面首饰什么的,不然她婆家人会小看她,说不定以后还会就此欺负她,我来这个时空这么久了这些自然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