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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朋友,遗失的美好 (3)

于是,君浩决定回老家一趟,看看彦冰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躲着自己。另外,他还揣着那两张借条。回到了故乡,君浩发现,故乡已经有所变化了,彦冰所在的村子已经被改造了。几经周折,君浩找到了彦冰的家,他家却还是破破烂烂的。君浩一脸困惑,难道彦冰没有改善父母的生活条件吗?接待君浩的,只有彦冰的父亲。君浩并没有一上来就提钱的事情,而是和彦冰的父亲聊起天来。

彦冰的父亲看起来很虚弱,身体也更加佝偻。他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哎……彦冰走了。”

这回可找不到他了,君浩心里想着,显然,他并没有听明白彦冰的父亲在说什么。

彦冰的父亲见君浩并没有领会,于是哀伤地说:“他是在盖房子的时候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不久就去世了……”

这个消息对于君浩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彦冰要盖房子?盖什么房子?君浩满脸的疑惑。

“他一直想为你们小时候读书的那所小学盖几座房子,学校的条件太差了,房子早该修了,他刚参加工作时就提起过。他怕下雨房子会塌,万一砸到了孩子们……所以,他很急,攒了钱辞职回来盖房、修房。”彦冰的父亲不停地说着,仿佛这件事积压在他心里多年了。

君浩顿时明白彦冰为什么要向他借钱了。

彦冰的父亲接着说:“房子已经盖好了,就差屋顶的瓦片了。冰儿说过,他的钱不够,向朋友借了很多。就这样,依然不够,他就一直筹备着,一直到处借钱。很多人都不愿意借给他了,因为他没能按照承诺还钱。他走得太急了,也没说什么,我不知道他究竟向谁借了钱。你……是不是来向他讨债的?”老人眼巴巴地看着君浩,等待他的答案。

君浩哭了,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敢相信彦冰一直独自在为家乡作贡献。他猛然想起来这样一幅画面:他们曾经坐在简陋的教室里,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彦冰说他要好好学习,学会盖房子,然后无偿地为村里的学校盖几所像样的教室,那样的教室有雪白的墙壁,有明亮的玻璃……当时他们还拉了勾,说要一起努力。君浩明白了,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承诺,彦冰看君浩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不愿意让君浩担心。

君浩抬起头来,说道:“我是他朋友,我是来看他的,不是来讨债的。他没有借我的钱,是我借他的,我会尽快给您送来。您买一些瓦片,找人帮着彦冰完成最后的心愿吧!”君浩并没有把彦冰借自己钱的事说出来,而是决定再出一份力。

老人泪流满面,用手捂着脸庞,说道:“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枉此生!”

君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很羞愧,很懊悔,责怪自己不相信朋友,竟然这样猜测朋友。他来到彦冰的坟前,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掏出那两张借条,把其中的一张撕了个粉碎,埋在了彦冰坟的附近,另一张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他想做个纪念,纪念这个道德高尚的朋友。

【人生感悟】

友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因此,不要太过于注重现实的利益关系。当金钱和友情掺杂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应该理智地分析问题,不能对朋友进行恶意的猜测。友情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的,猜忌不仅会伤害了朋友,还会伤害自己。真正的友情,是用金钱换不来的,当然也是金钱毁不掉的。遇到真正的朋友,我们更要珍惜。

糖罐的秘密

以蕊的高中时代是在一个私立高中度过的。那是一个军事化、全封闭管理的民办学校,这里的作息很规律,对学生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只要一到了睡觉时间,宿舍里的电源就会被掐掉,然后整个楼一片漆黑,然而,以蕊所在的202宿舍则住了六个善于调节生活的女生。即使在黑暗中,她们也能找到合适的方法自得其乐,充分享受生活的乐趣。

在以蕊的宿舍里,有一个女孩比较特殊,她的父母一定是很有情调,给她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寻雁。寻雁不像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活泼开朗爱打爱闹,她比较内向,甚至可以说有些自闭。寻雁长相很普通,个子矮矮的,最要命的就是她的那一身赘肉,因此,在同学的眼里,寻雁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丑。她的成绩不是很出众,反应有些迟钝,或许她只是爱发呆而已,总之,在课堂上,她总是无端地被老师叫起来,面对老师的问题,她总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正确答案,最后老师对她真的失望了,于是就不再叫起她回答问题。

寻雁的这一切都不是天生的,她也曾经是个很好的女孩,也是一个乖孩子。只有以蕊知道,她还拿过数学竞赛一等奖,她的作文曾经在市区的作文大赛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然而,就在寻雁的父母离异之后,她就开始堕落,自暴自弃,认为世界上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信任她。因此,到了高中之后,她就没有找到一个能说话的知心朋友,人也变得怪怪的。

高三生活是乏味的,况且是这样管理严格的学校,以蕊以及舍友们都感觉生活就像一口枯井,没有半点儿生气。学习生活是紧张的,尤其是处于冲刺阶段,很多身体不好的同学都有点儿力不从心。学校的位置非常偏僻,周围都是树,每天只能听见鸟叫,听不见闹市的喧嚣。这里没有商业区,而学校正在改建,连个超市也没有。平日里,想买一包方便面都得请假,然后走半个小时才能到外面的小镇上买。

读书是体力和脑力的结合,这让以蕊和伙伴们总是感觉到饥饿。学校每一个月才允许回一次家,家长给带的营养品过不了几天就被一群疯丫头一抢而光了。然而,这可难不倒202宿舍的孩子们。不知道是谁别出心裁,从家里带来一罐砂糖,是那种像沙粒一样的红砂糖。红砂糖确实不错,用它冲水喝再好不过了。因此,红砂糖在宿舍流行起来。没过多久,以蕊的宿舍里就多出了六个各式各样的罐子,里面装着甜甜的砂糖。每天晚上,以蕊和舍友们都会砌一杯糖水喝。几个女孩在月光下抱着一杯甜甜的糖水,仿佛日子就这样甜蜜起来了。

在这点上,寻雁依然是特殊的。她的罐子特别漂亮,据说,那是她奶奶送给她的,好像很有年头。另外,寻雁的罐子总是满满的,虽然她带来了糖,却很少见她吃。当夜幕来临,以蕊和其他四个女孩喝着糖水说说笑笑,或者静静地欣赏月色的时候,寻雁总是闷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翻那本已经掉了封面的杂志。她的眼神呆呆的,仿佛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当以蕊问寻雁为什么不喝糖水的时候,她总会说:“晚上喝糖水会长胖的。”对于这句话,舍友们半信半疑,的确,她很胖,注重身材是合情合理的。

有些舍友就是不相信,说她是因为家里贫困,没有人疼爱她,她要是喝完了就没有钱买糖了,她害怕被别人笑话,所以就买了一罐糖放在那里装样子!以蕊听着听着,不由得同情起寻雁来。

有一天课间休息的时候,以蕊回宿舍喝水。当她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以蕊轻轻一瞥,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地上,看起来偷偷摸摸的。于是,她放慢了脚步,轻轻趴在门缝上观察起来。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寻雁,只见她蹲在柜子旁,拿起舍友的糖罐子,挨个地从每个罐子里舀了一大勺放在嘴里嚼着,她的表情很慌张,糖洒得哪里都是。

以蕊顿时僵住了,刚开始觉得很愤怒,她惊讶于平日里看似老实的寻雁居然会干这种事,不由得生出一些鄙夷之情。然而,看着寻雁那样紧张的表情,想想平日里她的生活,以蕊的愤怒和鄙视竟然慢慢消失了,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洒落下来。以蕊轻轻走了出去,没有当场抓住偷吃砂糖的寻雁。

以蕊的内心很矛盾,到底该不该揭发寻雁?或许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止一次了。因为,最近几天,舍友们都在讨论,为什么自己的砂糖吃得那么快,似乎像水一样会蒸发。但是,以蕊又想,如果揭发了出来,寻雁该怎么面对舍友呢?本来她就已经很可怜了,那样做的话很可能影响她的情绪,进而影响到她的高考成绩!于是,以蕊作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觉惊讶的决定。

那天下午,以蕊趁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偷偷地溜回宿舍,像做贼一样,把门别得死死的,还拉上了帘子。然后,她一把抱起自己的糖罐子,先是把其他舍友的挨个补了一大勺的砂糖,然后把剩下的全部都倒进了寻雁的糖罐。接着又拿出一袋新塘,把自己的罐子装满。以蕊小心翼翼的,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偷盗者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被别人看到,直到回到了教室,她的心还在狂跳不已。

之后的日子里,以蕊却发现寻雁产生了变化,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不再那样木讷了,比以前爱说话了,还会给舍友们讲几个笑话。只是,她依旧没有吃罐子里的砂糖,直到毕业,罐子还是满满的。更重要的是,舍友们再也没有叫嚷着自己的糖“蒸发”掉了。

紧张的高中生活随着六月的到来而结束了。以蕊和舍友们都各奔东西了,有的去学医,有的去研究计算机技术,寻雁则去念了师范。老师们有时候会讨论起寻雁来,都说她在高考前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愣是在最后几个月里冲到前面,考取了一所不错的本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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