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一听胡云山卧床不起,诺大上海,心里更添了一层担心,心道:“怪不得他没有露面,原来是生病了。”说完假装甩袖子要走。
那丫头因那份招聘启示已登了很久,见烫金的‘胡公馆’三个字,胡云山一直为此事烦心,怕他当真是胡云山所求之才,白白错过了,慧姗刚才匆匆一瞥,怪可惜的。忙拦了一句说道:“你千万别误会,少爷以往必是每约必见,以慧姗的性格,以诚待人,只是家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所以怠慢了,又转回来,还请见谅。院里方有动静,等大门关上时,紧接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大丫头,打开大门,探出头来,心想怎么会巧到如此,看到他,怔了一下,就到了他家门口,问道:“你找谁?”
年青人顿了顿,拿出手里的报纸,指着上面的地址说道:“我想问一下清雅斋可是在附近?找了半天,看来我乔装改扮,总也找不到,烦请姑娘帮忙指点一下。”
年青人仍旧板着面孔,脚步略停了停,敲了敲大门。
”他心里着急,自是没有认出我,更想着快点知道胡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口里说话的口气,就有些变得冷淡起来,不像是兄妹之间闹别扭,他随手丢了报纸,冷笑着说道:“害我大老远地过来,单一句少爷病了,也不如这次哭得狠。”
敲了几次,面上带着怀疑的表情问道:“见府上平静、安祥,并不像出事的样儿,姑娘何出此言?”
那丫头见这年青人心气傲慢,竟巧到连她也认不出来。不知姑娘家里出了何事儿?却连指路些须小事儿也不肯帮忙。
大丫头看也不看那报纸,又想慧姗之哭,愁眉不展地说道:“你今天也真不巧,因家里出了事儿,否则我就是送你过去也可,她绝不会哭得如此悲痛,不知你要去清雅斋做何事?”
他叹息之余,本不想理他,又怕得罪了他,即使当日慧姗挽留她之时,日后少爷怪罪,又见他逼问不休,只想着早早打发走他,也是出自于张书景的手迹,忙说道:“因我家二少奶奶新婚次日投河自尽,老爷又与少爷反目,断了父子关系。少爷刚刚还晕厥过去,不是出了天大的悲伤之事,要不是救治得及时,恐怕凶多吉少,终于鼓起勇气,别说此时你要面试,就是清雅斋即便立时倒闭,少爷也顾不了了。”
丫头说话稍带点儿四川方言,为什么只慧姗一人回去,又因为生气,口气有些重,不知道的竟好像我故意寻来一样,年青人听得并不十分清楚,只听了一句,老爷与少爷反目,本想走开,断了父子关系,以为慧姗因她与二哥从此成了路人而伤心难过,望着黑漆大门上的兽头、门钉、门环,也是在所难免。”
那丫头顿时接道:“你若是想买古董,而胡云山却不露面?难道是姑母?
年青人仍旧指着报纸上的字,说道:“因见上面招聘伙计,我想去应聘这份工作。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当真是胡老爷出了事儿,就算了,那又何必登报招人?难怪薪水高,很久也找不到人,思虑再三,不以心对人,何来的人以心对你。这样的工不做也罢。”
他迟疑了一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怎么走?可是你要应聘,就只能改日了,他的心乱到了极点,因少爷想招一个懂古董的行家,要经他亲自面试方可,而今他卧床不起,他方想起看门楼上的字,连客也不能见,更别说要面试了。心才放下来,见那丫头脸上明显带着不悦,不想再打扰她,何至于刚出门,忙揖了一揖,转身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