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一天后,我就正式上岗了。可是给良妃请安时,良妃说现在这房子还不急着让我拾掇,她让我先跟秀珠学学宫里的规矩。等过阵子,房子要换样儿了再吩咐我做。这样也好,反正我还没想好一个改造房子的设计方案出来呢。
请完安后,正要离开花厅,这时门外侍奉茶水的丫环红香走进来报,说八爷来给良妃请安了。八爷就是良妃的儿子,因为良妃出身低微,所以小的时候是交由大阿哥的生母惠妃所养。听见八爷要来,我和秀珠赶紧垂手立在一旁,良妃微笑着让红香去端茶。一会儿,门口走进一位身着褐色绸服的年青男子,他一进来就给娘妃叩了个头,“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良妃忙笑着挥了挥手,“快起吧,瞧这天冷的,快到额娘这来坐下。”这时只见秀珠赶紧到花厅的侧屋里抱了个蓝色的布垫子放在良妃的炕坐上。“还是秀珠这丫头贴心,让本宫少吩咐,省了不少心。”良妃夸着秀珠,八爷边点头称是边走到炕上坐下。秀珠偷瞧了眼八爷,脸微微有些红,这些也被良妃看在了眼里。
良妃又对着我和秀珠笑道,“你们俩个也过来见过八爷,给爷请安吧。”我跟秀珠走过去给八爷叩了头,“奴婢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八爷笑着摆了摆手,”快起吧,在这用不着行这些虚礼,只要你们侍候好娘娘就行了。”听这八爷说话的声音倒跟良妃差不多,都是和蔼可亲的。我站起身又退后垂手立在一旁。
趁着他们低头喝茶的功夫,我打量了下八爷,不出所料,正是那日我偷跑出去玩时遇到的那个八爷。那天很匆忙,他应不记得我的样儿吧。这时,他抬起了头,看向我这边,我赶紧低了头。也不知他瞧出我来没有。只听他说道:“额娘最近身子可好?天气是越发的冷了,早晚可要添置些厚衣裳,得空可到院子里晒太阳,暖和些。您这缺什么的,尽管知会儿子,儿子差人给您送来。”良妃笑了笑,那笑是很舒心的那种,“我这哪有什么缺的,倒是你自个,办差事老往外跑,身子要多仔细点才是。”
“儿子多谢额娘的关心。上回府里有个下人回乡,带了点江南雨前的茶,我尝着味儿不错,明儿我让人给额娘送些来。”这八阿哥对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嘛。良妃也是有福气的人呢。只听八阿哥又问到:“我刚听您这的小福子说,您这前两天放了个至岁的宫女出去,不知现今您这还缺不缺人手?要不儿子上内务府给您差几个来可好?”
“这个倒不用你操心了,人手已够了。前几日是放了一个出去,现如今内务府已差了一个来。下头跟秀珠站一块的丫头就是。”良妃说完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又对八阿哥说道:“她是刚从秀女那选来的,伊尔根觉罗家的。”八阿哥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问道:“那嫁与十四阿哥的是你什么人?”
“回八爷的话,是奴婢的二姐。”我对他福了福身回道。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的,不就见了几个皇子吗?他们过他们的日子,咱也不做坏事,也没跟谁有仇,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我只是怕他把我在这的事说给了十四阿哥,要是十四阿哥也来这里,我就惨了。真希望这里是冷宫,没有人再来过问的地方就好。好在他问了这话后,也没再问我什么。良妃让我先下去,明儿再来当值。
出了花厅后,小福子就来领我去吃饭了。这宫里吃饭也是分批次的,错过了可就没得吃了,伙食是不怎么好的,馒头稀饭两小菜。咱是下人,自是没有什么讲究的。不当值就回房里歇着,以备主子随时差遣。
在这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的,闲时我们这些宫女和针线嬷嬷们唠嗑,我为了广结善缘,一路顺风,就给她们讲些故事,比如聊斋里的狐仙啊,虽然有惊险,但是爱情却凄美。人们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完美的爱情悲剧都是比较吸引人的。所以一到我得空,我住的院子就坐满了人,有几个小太监还弄了个火盆子和一些雪炭来暖和。侍奉膳食的小太监就偷偷跟御膳房的厨子们要些干瓜果来,等我讲故事时分给大伙边吃边听。每次讲故事时,都跟个茶话会差不多,但是我对他们来听我故事有个要求,听了后不要到处去说,如果跟别人讲,不能说是我讲的,不然我以后就不给他们讲了。在宫里低调处事保平安,这可是生存法则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说得不错。皇宫很大,可是人心很小。房子很多,可是自由很少。平时我就跟着秀珠,她去哪我就跟去哪,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啊。秀珠见我这样,也不说我,只是做她的事儿,我在旁看。到后来,她觉得我老是跟她也不好,就让我去跟着红香侍奉良妃的茶水了。红香是个活泼的女孩子,比我年长两三岁,我就叫她姐姐,她教我时很认真,我也学得很上手。我跟她轮留当值,所以她听不到我讲故事,只能从针线嬷嬷那转听。每次交班时,她都埋怨,怎么不让我去做别的呢,那样她就可以听我讲故事了。我有时听了也会安慰她说,等我有了假就专门给她讲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