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来后,里面传来了莫雪帷有气无力的声音:“喂,小绮啊,我……”
“姐,你怎么啦?”莫绮帷急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差点没刺穿她姐姐的耳膜,然后脸色就开始不对,渐渐地发白,看得严寒心里毛毛的。
“怎么,小绮,大姐出什么事情了。”
“姐姐她声音好弱哦,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莫雪帷在电话那头,听着他俩的对话,无奈地说道:“好了,你不要大惊小怪了,我就是下午淋了点雨着了凉罢了,嗓子有点哑,你不用这么紧张啦。”
“真的吗?”莫绮帷这句话一句出,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叭嗒叭嗒地就掉了下来。这下子,严寒可真有点觉得怪了,一面递纸巾给她,一面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大姐出什么事情了啊?我来听。”
说罢,一把抢过了电话:“喂,大姐,你还好吧?”
“我很好,感个冒而已,她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反应啊。”莫雪帷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听上去,莫绮帷就跟死了姐姐似的。
严寒这才放下了心来:“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哭了?不会吧,把电话给她,我来跟她说。”莫雪帷躺在床上,一面拿纸巾擦鼻涕,一面强打起精神,想要安慰安慰妹妹。
没想到,莫绮帷接过电话,一句话没说,先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搞得电话两头的莫雪帷和严寒,统统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她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劝她,只是安静地待着,任由莫绮帷放声大哭,直哭到她自己也浑身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带恼怒地看着严寒,骂道:“你这个家伙,就看我哭啊,干嘛不劝我啊?”
严寒白了她一眼,笑道:“我劝会有用吗?你看连大姐都没有劝,我不劝就是明智的。你刚刚那个样子,简直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谁吃得消你啊。还是让你痛快地哭一场,你自己就会停了。”
“讨厌!”莫绮帷一撒娇,扭过身子就跑回了房间里,关起房门来,跟姐姐说起了悄悄话,“姐,你真的没事儿吗?有没有吃药啊?”
“吃过了,导游给了我感冒药,我吃了两颗,估计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搞得我好像怎么的了似的。”
莫绮帷“扑哧”一笑,抱怨道:“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
“是不是了什么事情了?你上班被欺负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关心我的。”
“真的,我是真的关心你的。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事情啊?”
莫绮帷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小心,这让莫雪帷有点猜到她要问什么,于是便直接拒绝道:“你最好不要问。”
“为什么,难道小轻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让公司开除了?”
唉,心里长叹一声,果然,秘密还是保不住了,居然让陆明轻这个八卦王给知道了,看样子,家里也会很快就知道了。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莫雪帷觉得,自己的感冒症状,似乎又加重了,哑着嗓子反驳道:“没有的事情,我是在放年假,不是开除,你看我有从公司里拿大纸箱回来吗?”
电视剧里不总是这么演的吗?一个人被炒鱿鱼后,总是要拿个大纸箱,装上自己所有的东西,然后凄凉地离开公司,走在路上的时候,一定会被人撞到,然后纸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撞人的家伙最多说声“对不起”就走掉了,剩下主角惨兮兮地在那里捡东西。而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个好心人出现,帮着一起人,这个人,十之八九,就会是主角命定的人了。
哪里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像啊。莫雪帷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继续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真的没有被开除。”
“可是,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放年假啊。小轻姐说,你给我们公司推荐的那个什么秘书,偷了公司的资料,被抓起来了,还说跟你有关,是不是真的?”
“莫绮帷,你姐姐我,是这样的人吗?”莫雪帷终于认真了起来,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姐,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我怕你被人陷害了。”
莫雪帷一听到“陷害”两个字,就觉得这世上还是姐妹连心,感动地都要哭了。她定了定神,用一种轻柔却坚定的语气说道:“小绮,你姐姐我,确实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也不瞒你了,你刚刚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个人,确实偷了汇众的东西,已经被逮捕了,他也有说过,说是我指使的。不过,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警察也没有拘捕我。只是现在,公司确实有些不信任我,所以我可以暂时会失去工作,家里有可能要紧张一些时间。不过不要紧,姐姐我会很快找到新的工作,你不用太过担心的。”
“公司不信任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连警察都没说你有问题,他们凭不信你?是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在那里乱说话,说是你的责任?你帮他们找的是什么人来着,总裁秘书,是吧,那个总裁,是不是很难缠,是不是自己东西乱放让人偷了,觉得没面子,就把责任推你身上?真是不要脸,一群王八蛋!”莫绮帷越说越生气,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都没有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莫雪帷吃过药后,渐渐的睡意就有点袭上来了。她也没心思跟莫绮帷再多说什么,只是劝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睡觉去了。留下莫绮帷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生闷气。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给一群白眼狼做事情。她越想越生气,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直接就朝门口扔了过去。
正在这时,严寒端着碗汤,推门走了进来。还没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就见迎面飞来一个白色的东西,直接砸在了他在脸上,手里的汤也被打翻在地上。
严寒这下子,可真是有点生气了,他瞪着莫绮帷,不悦道:“你又发什么疯,心里不痛快,也别拿人来撒气。”
“我哪知道你会突然进来啊,我又不是冲你发脾气。”莫绮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误伤严寒表示了歉意,然后又主动去拿扫帚和拖把,将房间门口的汤水处理干净。
严寒看着她跑来跑去,忙个不停,气便消了一半,忍不住问道:“那你又是跟谁在生气呢?今天一回来就见你情绪不对,在外面听到什么东西了,跟大姐有关?”
莫绮帷正在无处发泄心中的怨气,严寒正好就问了起来,于是她地也不扫了,汤也不拖了,开始义愤真膺地讲述姐姐遭到的不公平待遇,直说得口沫横飞气壮山河,抑扬顿挫精神非凡,听到最后,严寒都忍不住要为她鼓起掌来了。
说完之后,莫绮帷还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我姐姐是不是很冤?搞得跟人做介绍对象,还得包生儿子似的。”
严寒一下子就乐了:“好了,会说笑话了,证明没事儿了。现在的关键就是,那个被抓起来的家伙,一口咬定是大姐让他偷的东西吧?”
“就是,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偷人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拖人下水,简直无耻至极。要是让我遇到了,非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严寒看着莫绮帷一副女侠派头,好似真要砍人一般,不禁吓得缩了缩脖子,劝道:“不要生气了,警察都没抓大姐,就证明那人是在胡说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等大姐回来,事情肯定都了结了。”
“哼,你说得倒轻巧,反正倒霉的是我姐,不是你姐。”莫绮帷又不乐意了起来,推推搡搡地将严寒赶出了房间,自己去冲澡去了。
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莫绮帷还是觉得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看到蒋诚度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地别扭。虽然这个事情,似乎与他没有关系,是总裁的秘书引起的,可是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总经理跟总裁是铁哥们,关系极好,所以在莫绮帷的心里,总裁冤枉了她姐姐,也就代表总经理冤枉了姐姐,他们是一路的。
杨仲微这个话唠似乎一眼就看出来,莫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故意凑上来问道:“小莫,怎么了,一副谁得罪了你全家的样子?”
莫绮帷抬头看了他一眼,做作地挤出一个笑容,故意柔声道:“没有,杨秘书,我很好,谢谢你。”
“哎哟,快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了。”杨仲微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调侃道。
旁边那几个平日里就看不惯莫绮帷的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对她这种假借发脾气吸引杨仲微注意的戏码,相当之不耻,一致认为她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其中一个叫吕欣欣的,胆子最大,资格也最老,当下就冷哼一声,对同伴了使了个“看我的”的眼神,风情万种地走以莫绮帷身边,以一种近乎夸张的亲昵态度,在杨仲微的面前表演了起来。
“我说绮帷啊,我知道你姐姐出了事情,你心情不好,不要担心,你姐姐的官司很容易打的,我认识不少有名的律师,你需要的话,我可介绍给你的。”吕欣欣一面笑着说着,一面身子就往莫绮帷身上贴过,紧紧地搂住了她,好像真跟她有多相熟似的。
莫绮帷厌恶地推开她,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早上没刷牙啊,嘴巴这么臭。”
吕欣欣愣了一下,脸涨得能红,恨不得抬起手来给莫绮帷一嘴巴子。居然当着杨仲微的面,这么说她,气得她浑身发抖,尖叫道:“莫绮帷,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才嘴巴臭呢,恶心人。”
杨仲微忍不住笑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看着莫绮帷继续痛骂吕欣欣:“你们家那些律师,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姐姐好得很,没有官司要打,不需要你来操心。倒是我看你,一副尖酸刻薄的小人样,只怕一张嘴就得罪了人,官司排到明年都打不完呢。”
“莫绮帷,你不要再嘴硬了,你姐姐安插了人进我们公司,偷公司的资料卖钱,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我看这一次,她是要将牢底做穿了。”
“啪!”莫绮帷抬起手,直接甩了吕欣欣一个嘴巴,清脆而响亮,一听就是用了很大的劲儿的。这下子,杨仲微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本来以为只是两个女孩子逗嘴罢了,没想到,竟然闹到动起手来了。于是乎,他只能上前劝道:“小莫,不要这个样子。”
“谁让她嘴欠,天生就是长了一副挨揍的嘴脸。”莫绮帷火气来了,就有些不管不顾了,似乎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把杨仲微当成严寒了。
吕欣欣是何其要面子的人,居然当众被人刮了耳光,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破口大骂道:“莫绮帷,你这个贱女人。靠着你姐姐跟男人上床混进公司来,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耀舞扬威。你姐姐很快就要倒台了,到时候,你也得滚蛋。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一对姐妹鸡罢了。”
莫绮帷一听之下,再次想要抬手煽她耳光。这下子,吕欣欣也算学乖了,早就看准了机会,躲了开去,然后顺手一把揪住莫绮帷的长头发,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
杨仲微吓坏了,赶紧上前来拉架,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停止了看戏的状态,纷纷上来劝架。只是莫绮帷和吕欣欣两个人,都打红了眼,谁也不肯先放手认输,依旧是死缠在一起,边打边骂,将个总经理室,搅得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只听他轻咳了一声,半句话也没有说,原本乱成一团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吓得脸上没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