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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旧情人相会

蒋诚度说完那句话,给了莫雪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便转身离开。简月心拿着杯香槟喝了几口,用胳膊肘捅了捅莫雪帷,提醒他道:“这男人是个情场老手,花花公子一个,那双桃花眼,跟个发电机似的。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尽量不要跟他多接触。”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少妇你是少女,直接忽略我,将注意力全放在了你的身上,这证明,他阅女人无数。”

莫雪帷原本紧张的心情,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放松了一下,紧接着便笑了出来:“原来简小姐是觉得被人怠慢了,有些不高兴呢。”

“女人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就要有这种被男人忽略的觉悟。如果嫁了人还整天像只花蝴蝶似的招摇过市,那不是天生的荡妇,也是后天的**了。”

“知道你品性端正,贤良淑德,绝对不会背叛你老公的。”莫雪帷夹了块小蛋糕,放进简月心的盘子里,算是对她的奖励。

“哎呀你要死呀,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也给我。”简月心像是被热水给烫着了,拍了莫雪帷的手一下,嗔道,“我虽然是孩子妈了,也不代表可以容忍自己的身材,往横向发展了。你,给我把它解决了。”

马屁拍在了马脚上。莫雪帷吐了吐舌头,将那块蛋糕夹到自己盘子里,顺便又叉了个草莓,递到简月心面前,笑道:“吃个水果,总可以了吧。”

“嗯,小莫子还算机灵。”简月心伸手摘下那颗草莓,放进了嘴里,“待会儿重重有赏。”

“奴才谢主子隆恩。”

两个人正互相开着玩笑,会场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大家都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倒没有像刚才那样惊呼,一个个屏神静气,等待着主角的到来。

聚光灯照在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那个地方,成了此刻唯一的焦点,大家的心里都有如百抓挠心般,满腔热情几乎抑制不住,要从胸口喷涌而出。

等了约莫三分钟,一个人走了出来,虽然满面微笑,但他那略带皱纹的脸和半秃的脑袋,还是让大家轻轻地抱怨了几声。

不过,他不是主角,人人都知道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并不在意底下人的反应,只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汇众今晚举行的欢迎酒会。我本人呢,就不自我介绍了,还是请出我们今天的主角,总裁韩即楚先生。”

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哪怕没有见到本人,单单听到“韩即楚”三个字,就已经让几乎全场的女性,都为之心颤,难以呼吸了。

莫雪帷手中还托着那个餐盘,上面的那块小蛋糕,还只吃到一半。她曾无数幻想过,有一天与他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那些不真实的的,凭空想像的梦境,现在,终于要变成了现实。

六年了,已经过去六年了,整整六年来,没有再见过他,甚至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他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身影,永远是六年前的那些,甚至是十年前,两个人刚刚相识时的那些。笑得如阳光一般的灿烂,温柔地如同春风一般,永远喜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紧贴着走在一起。

为她撑伞,为她打饭,考试之前陪她熬夜,考试的时候冒着危险给她递答案。虽然事后总是大骂她是猪,是笨蛋,发誓以后再也不帮她,一定要让她当课为止,但是所有的这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她曾经以为,他对她说的那些重话,都只是气话,永远只是说说而已。但她没有想到,终于有一天,他说的话,也会变成现实,而且,绝决地永远都不再回头。

韩即楚在众人满怀热情的目光中,走上了舞台,带着一抹亲和的微笑,开始了今晚的讲话。莫雪帷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了这个久违了的男人的身上,看着他与以往不同的模样,以一种更为干练和成熟的气度,来展现自己的魅力。可是她的脑海中,却还是他当年的影像,那些甜蜜的,痛苦的,甚至如噩梦一般的过往,像决堤的海水一般,朝着她汹涌而来,淹没了眼中的一切。

眼泪,就这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为什么要哭,莫雪帷却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韩即楚,抑或是为了过往的那些岁月?

简月心似乎与她有心灵感应,查觉到了她的失态,紧张地问她:“你怎么了?”

莫雪帷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的脸,手上沾满了泪水,即便看不清楚,也能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失态。她赶紧转身,想将餐盘放下。只是会场内现在灯光太弱,她看不清楚餐桌的位置,餐盘放了个空,从餐桌边沿跌落下来,掉在了地上。叉子在掉地的一瞬间,敲击了几下餐盘,发出刺耳的清脆响声,将全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莫雪帷的身上。

她慌了,这一次是真的慌了,她不敢回头,因为她觉得,那个停止了讲话的男人,此刻一定在望着自己。她赶紧蹲下来拾起餐盘,然后提起裙子,慌慌张张地逃出了会场,直接进了洗手间。

这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虽然莫雪帷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思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状况发生。胡乱了洗了一下脸,从随手带的小包里拿出粉补了一下妆,是回去还是留下,莫雪帷犹豫了。

她慢慢地走出洗手间,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简月心,却在走廊上,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莫小姐,你不要紧吧?”蒋诚度绅士风度依旧,似乎是故意缠在莫雪帷的身边。

“不好意思,蒋先生,我可能得先回去了,麻烦你替我跟黄经理说一声抱歉吧。”看到蒋诚度的时候,莫雪帷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蒋诚度却笑得一脸桃花灿烂,直接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摇着头道:“那可不行,莫小姐,你答应过,要陪我跳一支舞的。来吧,舞会已经开始了。”

容不得拒绝,蒋诚度忽然变得有些霸道,拉着莫雪帷,直接进了会场。那里面,已有人在翩翩起舞,他们两个人推门而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又是这个女的!所有女人心中都在恨恨的想,方才蒋诚度主动向她示好时,大家已经在猜测,这女的是个什么人物,只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人能认出她来。如今,她又这么招摇地与蒋诚度手牵手走在一起,简直便要在会场里,引起所有女性同胞的公愤了。

蒋诚度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将莫雪帷拉到了舞池中央,随着音乐,就跟她一起舞动了起来。莫雪帷觉得既尴尬又无奈,此刻的情景,不管是继续跳下去,还是转身离开,都会引来议论纷纷。她紧张的用余光搜索会场内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到简月心的身影,向她求救,却在努力了半天之后,看到了韩即楚的身影。

几乎是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韩即楚手中拿着杯酒,本来正在与旁人交谈,但从莫雪帷跟着蒋诚度进门的那一刻,他的耳朵就失灵了,再也听不见别人跟他讲的任何一句话,甚至连手都没有再动,一直拿着那杯酒,维持着一种姿势,目光随着莫雪帷舞动的身影,来回飘移。

六年不见,青春已逝,她的容颜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青春少女,可是为什么,她的气质依旧。打翻了盘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个提裙而逃的身影,就一如十年前第一次相见一样。只是此刻,她却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她的手,握在了他人的手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再围绕着自己,而是别人。

也许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经不再绕着自己,她做出了选择,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选择。韩即楚握着酒杯的手,随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握紧,最终随着一记“啪”声,整个杯子在手中应声而碎。

莫雪帷看到了,她从头到尾都看到了这一幕,惊呼声几乎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只是其他人更为大声的尖叫声,将她吓了一跳,身体被蒋诚度带着转了一个圈,只给了韩即楚一个背影。

韩即楚冷笑一声,丝毫不理会别人对他的关心之情,摆摆手,带着满手的血和红酒,离开了会场。

总裁的暂时离开,让会场像没了凝聚力,变得散慢许多。一曲终了,莫雪帷终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蒋诚度,开始重新寻找韩即楚的身影。可是,他已经不在现场,不知去到了哪里。

总是这样,毫无症兆的突然离开,莫雪帷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与担心他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就开始发晕起来。

“你怎么了?一晚上心神不宁的。”简月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递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吧,刚刚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莫雪帷看到简月心,一颗不安定的心,总算又回到了原位。她刚刚确实太失控了,作为一个带着工作前来这里的人,她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左右自己的思考能力。

“没什么,喝了你的水,好多了。”

“神水,我加持过的。”简月心一向开朗,去到哪里都不忘开玩笑。

黄世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两人,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两位,韩总裁他手受了点伤,现在处理伤口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一定会给两位做介绍的。”

“没关系,黄经理,其实今天来这里,收获还是挺多的。”简月心的话里,似乎藏着深意。只是黄世杰并没有听出来,只是让她们不用客气,好好地玩,然后又匆匆地走了。

莫雪帷见他走远了,才对简月心笑道:“怎么,简大美人已经嗅到了一些东西?”

“所以说,女人的嘴,真是一个藏宝库,我们为了工作辛辛苦苦地收集资料,可惜热情远远比不上那些为了豪门梦而奋斗的年轻小姑娘。我这一晚上随便转了几下,已经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个总裁的新闻。我想我们直接打晕一个女人,扛回办公室,连夜审问,应该效率比较高。”

莫雪帷轻轻一笑,打了她一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们嘴巴里的信息,就全是正确的。万一是错的,岂不是得不尝失?”

“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搜集信息的能力,尤其是面对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女人的法力,一般是无穷的。”

“那好吧,要挑哪个下手?”

简月心的目光在会场里扫了一圈,指着一个丰满的女子,笑道:“就她了。她这身材,只怕当总裁夫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咱们只要骗她一骗,说有办法帮着她把其他女人拉下马来,想来她会很乐意帮我们的。”

“你可真够坏的,这么损的招,亏你也想得出来。”

莫雪帷明知道简月心是在开玩笑,也附合着她一起笑一笑。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很客气地邀请简月心共舞一曲,莫雪帷冲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目送她跟着别人离去。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莫雪帷掏出来一看,是妹妹的来电,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来这里,都忘了打电话回家说一声。绮帷肯定是等自己等急了,才会给她来电话。

会场里音乐太吵,她怕听不清楚,就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重新给莫绮帷打了回去。

随便说了几句,安抚了一下妹妹,莫雪帷挂断了电话。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一个冷笑的声音,从附近的草丛中传了出来:“你果然,还是一副二十四孝姐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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