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就凭你能从我手里逃走?嗯?”清扬的鼻音带着那么一点煽情,就好像是情人间暧昧的话语,可,却更令那人心惊肉跳。
死亡,从未像今日这样离他那么近。
“我觉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月璃直起了原本斜靠着的身子,他缓缓地踏出了一步,却更像是死神在接近,那骄傲的语气如同一个帝王,正在欣赏手中猎物的垂死挣扎,“但是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
“主……主子……”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缠斗如秋风中的落叶,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抖成这样是否能够完好的发出自己想要的音节。
若是仔细了去听,就会发现,这女子正是月璃配药的那一日,出现在他房外的女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月璃笑了,那样的残忍,“我还以为你早已投靠了风家,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女子面上最后一点血色在这一刹那全部褪尽,所有的力气像是全部从她的体内抽去了一般,四肢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顶面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根本传达不到早已被恐惧麻木的神经上,嗡了嗡惨白的嘴唇,最后也只能挤出苍白无力的求饶。
“主子……饶了我……”
月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放了你?”
女子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的求饶。这样的姿态,让月璃觉得厌恶万分。
他最讨厌,这种自不量力的人。
如果可能,他真想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女子,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他现在在为唐水烟治病,那种毒很古怪,针灸的同时要辅佐以内力,他不能贸然耗费内力,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那双桃花眼本应是深情而迷人的,此刻却只有冰冷的厌弃,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事物一般,仿佛哪怕是轻轻一瞥,都会脏了他月璃的眼。
“你真应该感谢唐水烟,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月璃最后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便再也不愿意看那女子一眼,转身离去了。
女子最后一丝凭借意志之称的体力也从身子里溜走,她瘫软在地上,不知何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垂死者一般,她拼了命的张大了口,呼吸着。
那双眼,从最初的迷蒙到看着月璃背影的痴迷,最后便是转化为了浓浓的恨意。女子就像是阴狠的毒舌一般,在月光的阴影下吐着红信,阴毒的话语就像是最可怕的诅咒。
“唐水烟,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司儒绝日夜兼程,只用了短短十五日的时间,便赶到了南方司儒墨所在的军营。当听到手下人来报说,太子此刻就在军营里的时候,司儒墨怔愕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快请太子进来。”司儒墨连忙收拾起了桌上的行军图,命道。
“怎么,八弟莫非还怕本宫是南雀国奸细不成?”司儒绝一踏进主帅帐营,就看到司儒墨卷起了桌上的地图,便出声调侃道。
“本王并未接到任何文书,只是不知太子皇兄怎么来了?”司儒墨皱眉,为何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儒绝挑了挑眉,哟呵,感情还真是怀疑上了?
“京城中现在混入了许多南雀国风家的探子,本宫前来自然是不能让南雀国知道风声了。”司儒绝也不介意,只接在司儒墨的对面坐了下来,“本宫这次带了暗军三千,想必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助八弟你一臂之力的。”
司儒墨自然是知道这三千暗军的,这也是他们实现拟订好的计划。点了点头,便又重新铺开了那张军事地图,向司儒绝细细解释起了现在的形势。
“如今形势并不容乐观,那些所谓的暴民也根本不是我东栾国人。”司儒墨剑眉紧锁,一脸的凝重,他的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方,继续说道:“你看这里,现在我们就几乎被围在了这里,将近四十万的大军,周围几乎全是南雀国的精兵,根本寻不到外援。”
“难怪我来时见着四周,有许多南雀国的人。”司儒绝皱眉,他若不是顾虑到被南雀国的探子发现了,而进行了易容,怕是也进不到这军营中来。
司儒墨点了点头,“敌方现在就是像要困住我们,耗尽粮草后一举攻下。如今粮草只剩下十天的分量,军心已然不稳。”
这才是最要命的,若是军心不稳了,便阵势要动摇了根本。
而情况,甚至比这些还要更糟,“军中或许是出了奸细。”
“八弟心里可是有数了?”司儒绝眯了眯眼,想到了月璃交给他的那一份名单。
司儒墨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却又顿住,只是以一指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的名字,显然与月璃给司儒绝的那份名单上的,一致了。
“此人在军中威信不亚于本王,帅印也在他的手中,若是贸然动手,只怕……”只怕这军心是真的要散了。
司儒绝看着地图眯了眯眼,他身为太子,自然是对朝中文武官员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也算是一名虎将,武勋颇高,他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此人应当是育有一子,只是不知道这独子现在身在何处?”
司儒墨想了想,回道:“三年前听说是被送去游学了。”突然,他的眼中一亮,抬起头看向司儒绝,“太子皇兄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