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那群钦天监的老头儿,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中,断然不会乱说的。”司儒风却是以为这是问的此时宫里退婚的事儿,忙不迭的拍着胸脯打包票,“况且这次还有太子皇兄助阵,必然万无一失!”
司儒风甚至觉得,他此刻都能见着那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缓缓亮起。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司儒墨压根儿没仔细听,若是此刻房间内有八王府的下人在,必定会惊讶的掉了下巴,他们那英明果决的主子,此刻竟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魂不守舍。
“还能想什么,肯定是不甘心的向着父皇母后苦恼呢!”司儒风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唐水烟,他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在皇宫的怒气冲天,现在可是恨得牙痒痒呢。
哭吧哭吧!就凭着她那臭名声,才不会让她嫁给自个儿最崇敬的八哥!
想着自己一手安排的这些,司儒风头一次阴测测的笑了,一双眼中满是得意。而一旁的司儒墨则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深陷在自我世界中的他压根没发现自个儿的皇弟此刻笑得那叫个瘆人。
他心仪的女子呀,此刻正在那儿呢?
司儒墨若是知道,他心仪的那个女子就是此刻跪在大殿之中等待皇帝一锤定音解除婚约的唐水烟,也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
皇帝的沉默让大殿中蔓延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就连皇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决断。唐水烟低着头,目光垂在光洁无尘的地面之上,却清晰的感觉到,皇帝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正一遍一遍的从她身上扫过。
面前忽然刮过一阵风,唐水烟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父皇,儿臣有事起奏。”司儒绝弯着腰,一张俊脸藏在衣袖之后,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冲着唐水烟挤眉弄眼。
唐水烟心下一怔,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这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垂下视线,装作没有看见司儒绝使来的眼色。此刻唐水烟的心中也是有些矛盾的,她想要顺水推舟退了这婚事,可又……莫名的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背着克夫丧子的名声成全了司儒墨那个混蛋?!
看唐水烟不理会自个儿,司儒绝到也不气恼。他嘿嘿低笑了两声,这才接着说道:“父皇,儿臣以为,退婚一事兹事体大,妄不可仅凭一家之言乱下决断。”
皇后一听不干了,这怎么是妄下决断呢!她是喜欢唐水烟,中意她,也知道皇帝这是有愧于唐家,想补偿,可也不能拿着她皇儿的命去冒险啊!那可是钦天监的大臣,是看天测运的,怎么就不能做了个依据呢!
这刚一想张口,皇帝便一个冷冷的视线扫了过来,让皇后噤了声。他看着司儒绝,双眼慢慢变得幽深,像是将他所有的打算全部看了个透。然后,透露出了一丝的笑意,“那依皇儿之见,该当如何?”
司儒绝就等着皇帝这句话呢,他直起身子,负手而立,此刻也是生出了几分少年天子的气魄。只见他目光灼灼,唇角的笑意陡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道:“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关乎唐小姐一生,自是不能草率,当慎重行事。”
“哦?何以为慎重行事?”皇帝显然有了几分兴趣。
“自然是当由国师出面论断,方可信服于人。”司儒绝笑了笑,胸有成竹。
国师那是什么人,钦天监的那些个大臣根本不能与之相比!除了皇帝和少数几个皇室重臣,几乎没有人见过这国师。他就像是一个谜,你越探究,越深。有人说这国师是从那传说中的仙医谷出来的,都说仙医谷内之人皆非凡人,多是修仙求道之辈,天赋异能者颇多。
而当年,适逢百年不遇的大旱,连着八个月,滴雨未下,热气烤的人受不了,干涸的大地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就像是那蜘蛛网,密密麻麻。不知是饿死的还是干死的尸体随意的横在街头,一时间人们只看得见绝望,高悬在天空的太阳就是那催命符,映在一双双木然空洞的眼中。
那国师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在了皇宫之中。有人说他白衣胜雪,仙人之姿,也有人说他红衣如火,如妖似魔。也不知他与皇帝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总之三日后,东栾国的上空突然乌云蔽日,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几乎要将脆弱的大地压垮。之间一道闪亮划过长空,震耳的雷声之中,那雨就像是倾倒一般的从天上漏了下来。
没有人怀疑过国师的本领,哪怕他自此之后深居简出,闭门不见客。那是佛,是活佛,他的话,不会有人不相信。
所以,皇后闭上了嘴。她也觉得,若是能请来国师,那这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
唐水烟蹙眉,国师的来历就连她也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而这司儒绝,之前也未曾听闻过有与国师走的很近的风声,他凭什么这么自信?而那国师……
脑海中突然划过茶楼中那个男人的模样,想到月璃向他要来的承诺,想到交给石榴的那块玉佩,好像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她几乎来不及捕捉。
这边,唐水烟思绪万千,那边,皇帝竟然是同意了。他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那动作与司儒墨,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既然如此,若是国师愿意,那便请他过来一趟吧。”
皇帝松口了,司儒绝飞速的看了唐水烟一眼,道:“不瞒父皇,其实国师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了,儿臣这就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