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师兄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是那么得了爹的眼缘。
“哪里,师兄我可是一片丹心可向日月,这不一接到师妹的求救,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月璃身子向旁一侧,一只手撑着下颚,半眯的眼染上了慵懒的醉意,让远处站着的石榴都忍不住看晕了眼。
月璃不提还好,这一提就让唐水烟想起了那封被石榴送走的信,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当真是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如今看来,师妹过得挺不错的。”月璃掀了掀眼皮,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又阖上了,“莫非师妹只是想念师兄了,这才写下那封信?”
想他?除非她疯了!
唐水烟只觉得太阳穴一片抽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是场误会,师兄莫要挂怀。”顿了顿,想起今早唐老爷的嘱托,虽不觉得月璃这懒到家的人会答应,却也走过场一般的问道,“爹让我带着师兄看看着京城,不知师兄可有兴致?”
而月璃就好像是故意要与她作对一般,他睁开双眼,一扫方才的慵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水烟,道:“师兄我从未来过这京城,今日天气晴好,就有劳师妹了!”
放在桌上的手一抖,唐水烟猛然抬头看向月璃,这人是不折腾她难受是不是?
天气晴好?
是烈日当空才对吧!
可即便是烈日当空,炎炎夏日,也阻挡不了繁华热闹的京城之中,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许是快到七夕的缘故,街上带着帷帽的姑娘小姐变得比平日里要多出许多,就连那些在街边摆着摊位的小贩,也多是卖些胭脂水粉,珠钗环翠之类的女子用品。
唐水烟戴着一方玉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猫眼。月璃依旧是那副奢华的打扮,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无比醒目。
“京城果真不比江南,热闹得很。”月璃摇晃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折扇,一派风流,“也难怪师妹当年冒着拂逆师门的大不讳,也要回到这里呢。”
“过去之事,师兄何须再提?”唐水烟转过目光,似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流转间,唐水烟正好看见了不远处,一间茶楼前人山人海,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好不热闹的模样,便是指着那处,岔开了话题,“师兄,不如去前方瞧瞧热闹?”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月璃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快地打了个花,别在了腰上。
“我可是最爱瞧热闹了。”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月璃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也不管身旁的唐水烟是否跟得上,便是朝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去。
那是月璃对于唐水烟的独特关心,当年那几乎吞噬所有的绝望,成了每个人心口不能碰触的伤痕,唐水烟怔怔的看着月璃那有些玩世不恭的背影,想着或许这么多年来,师兄也未曾放弃过寻找吧。
嘈杂的人声淹没了唐水烟的感官,就在那之中,月璃那淡淡的带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却是清晰的从远方飘来。
“师妹,不要放弃。”
是啊,不要放弃。
唐水烟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忽而被一片薄云遮掩的烈日,强烈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她不适的眯起了双眼,金色的阳光在她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双目中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彩。抬起手,遮住了那有些刺目的光,衣袖顺着凝脂一般的肌肤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皓腕。
那一刻,她就像是阳光下最娇美的花朵,带着淡然而闲适的气息,萦绕着的淡淡悲伤,让那不远处茶楼之上,无意中将目光投向此处的人,心口狠狠的一揪。
举着茶杯的五指下意识的收紧,他的呼吸一窒,目光就那样穿过重重人海,固定在了她的身上。那一霎那所展现的风华,让他一颗平静了多年的心,就这样毫无规律的开始躁动。
或许是一见钟情,他不知道,从未尝过情滋味的他,不知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接近她!尽管她的容貌大半被遮掩在了面纱之下,可那双灵动的如猫儿一般的双眼,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下意识的,他想要去探寻她的故事,驱散她身上萦绕的悲伤。
出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看着茶杯中那倒竖着沉沉浮浮的茶叶,凉薄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八哥,这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开心?”司儒风好奇的探出身子,顺着司儒墨方才的目光向外张望去,却是看了半天,除了人还是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的司儒绝看了司儒墨一眼,低下头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道:“自然是天命之女。”
“什么什么?本王怎么什么都没瞧见?”司儒风一听,可是来劲了,缠住司儒墨便闹了开来,说是要见识见识那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八哥心动的女子,究竟是生得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司儒墨被闹得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的将目光转向了茶楼之内,支支吾吾的想要含混过关。
“可惜啊,可惜。”司儒绝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司儒墨的目光深处,却只见着了幸灾乐祸,“八弟已然婚约在身,这前些日子已经惹得母后不快了。纳妾立侧一事……怕是只能押后。”
“哎呀,那要是在那期间,那女子已经嫁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司儒风低叫了起来,虽是没见着那让司儒墨一见钟情的女子,可只要是他八哥看上的,那必然是顶好的。哪能是护国公府那唐水烟可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