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玉瑶压根儿不相信妙然手上的戒指是真的粉钻。
而且她平生最见不得将爱情挂嘴边肚子里却是一包草的绣花枕头男,她觉得两个妹妹失败的婚姻都是栽在这样的男人手上,二妹还为了生孩子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对于一直都不甚待见的前二妹夫谈光业看中的顾西爵,更加不对眼儿。刚才那一番话,更让她厌恶不矣,出言也愈发地没有了上流贵妇的仪态,越说越过份,简直就是直接性的侮辱了。
这一下,莫说周人又开始骚动,谈光业也听出那话里的指桑骂槐味儿,沉了老脸走了上去。
熟话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句“绣花枕头一包草”可真把顾四爷的忍耐底线给戳破了。他已经做足了身为小辈子应该做的事,这刻薄的妇人还屡不放过,愈发猖狂。
老爷子果然没说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要再忍下去就真他妈的三孙子了!
“大巫婆!”一声尖厉的娇斥响起,一堆糖果瓜子就砸在了华玉瑶身上。
“讨厌讨厌,大巫婆,不准欺负我爸爸,走开走开,大巫婆,大坏蛋!”
谁也没料到,这最先发难,起手直击“敌人”的竟然是全场年龄最小的小月月。
只见这小家伙不知打哪儿抓了一堆“弹药”,冲上前就对着华玉瑶一顿猛K,又叫又跳,挡在爸爸跟前,气唬唬,凶巴巴,小脸蛋涨得通红,稀拉拉的小眉头都快挤成一条直线儿。
手上弹药用完了,连着装弹药的小篮子一起砸了出去。
砸得华玉瑶气得直哆嗦,脱口就骂出一句,“小野种!”
本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上前抱回小宝贝的顾西爵,这一听,心底里那最后一丝对长辈的尊重,也荡然无存了。
华玉瑶那满脸的厌恶,口气里的不屑,就像淬了毒汁的针,扎得他心口一疼,她这样骂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比骂他自己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不然怎么说,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儿,自己打得骂得,就受不了别人给的一个白眼儿!
“那敢情好,本来这礼物我打算等我和妙妙正式的婚宴上,再锦上添花。现在倒也觉得真没必要藏着掖着,徒惹人话柄!”
顾西爵突然一笑,但那俊容上已无丝毫笑意。熟悉他的助理心下激动了,看样子自家老板这回是真的怒了,那绅士面具恐怕立马就要撕破了!
他一抬手,助理立即趋前,附耳听令。
妙然早在第一步将愤怒得像小公牛似的小宝贝抱进了怀里,可怀里的小家伙仿佛失了控似地,哇哇大叫着,还要往姨妈身上扑,吼叫出的话,更让人惊骇不矣。
“大巫婆,臭巫婆……妈咪,大巫婆和大巫师都是大坏蛋,大坏蛋……呜呜,打走他们,打走他们……他们要拆散我们,我不要,我不要……呜呜,他们把多多都抓走了……妈咪,月月不是野孩子,人家有爸爸了,有爸爸了……”
妙然听得一阵钻心的疼,看向华玉瑶的眼神也完全变了,口气里更多了几分冷漠和责难:“大姨,请你收回刚才的话。小月月是我和西爵的宝贝,不是什么野孩子。请你,必须,收回!”
华玉瑶仿佛根本没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妙然一眼,竖起手指就往妙然脑门儿上戳去,“妙然,你都二十五岁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儿。这种肚子里没货的男人也要!”
似乎也自觉拿孩子说事儿太缺德,转而又将矛头对准了顾西爵。
然而,那根尖尖的老手指并没戳到妙然头上,而是被顾西爵一手挡了回去,顺手将老婆孩子给搂了回来,冷眉冷眼地横回去,两方正式划清了界限一般,泾渭分明。
立马还击道,“这位女士,请您自重。妙然现在是我的老婆,合法妻子。少爷我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她这没记性儿的优点。我肚子里有没有货,我老婆清楚就行了,不需要外人在这里叽叽歪歪,说三道四。”
“顾西爵,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过就是个靠女人起势的小白脸罢了,攀上我们华家谈家,还不是看上妙然的身家!”
妙然也动了气,立即反驳,“大姨,我嫁的是顾西爵的人,不是他的钱和什么一切。”
“妙然,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丢尽我华家的脸面了!连你外公……”
“够了,华玉瑶!这是我女儿女婿的新婚宴会,不是你表演泼妇骂街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这次,谈光业先一步横上了华玉瑶的嘴脸,两个中年人顿时大眼瞪小眼,均是一脸恼红。
就在金星和火星即将相撞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骚动。
在众人惊讶莫名的眼光中,就见两位肩头银星闪烁、身着港城高级警司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然而两人在进门后就先慢了一步,原来后方还有一人,身着同样的制服,然而那人肩头和宽沿警帽上帖的都是金闪闪的星星。稍有些常识的人都能认出来,那可是警务处长级别的高级官员啊!
来人年近不惑,却是相当俊朗,英气逼人,那种久居上位者的风度气场,瞬间就让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连同那下巴快扬上天摆女王状的华玉瑶看到那耀眼的金星,也立即垂下了脸面,眼露惊色,看着顾西爵拉着妙然笑着迎了上去,当听到顾西爵那句故意扬高的称呼时,那可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