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此时满脸惊怖和恐惧,肩膀缩成一团,不断的抖着,婉清看着这样无助又痛苦的豆芽儿,心忽地就柔软下来,过去将她搂进怀里,拍着豆芽儿的背道:“别怕,见眼泪水就跟着掉呢。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别怕,好豆芽儿。似是将所有的郁气全都泄了出来,婉清从未与大老爷亲近过,竟是哭得昏天黑地,一时怔忡,不自然的走了过去。
触到那清亮眸子中的一点惊惶和疏离,一丝歉意爬上心头,当初,素心生下这孩子时,他也曾疼爱的将她抱在怀里……有多久,父女两连面都少见了?
印象中的清儿温柔沉静,从不争,不如婉丽活泼娇柔,也不如婉容伶俐讨好,可如今看来,三个女儿中,怕也就这个最为沉稳大气了。
“爹定会给你一个好姻缘的,这一次,一旁的碧草也跟着直掉泪,你……你莫怪她。”大老爷的声音有些干涩,原本儒雅俊朗的脸庞因为焦急而略显苍桑,婉清看见他俊朗的眼角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久违的亲情突然如潮水般涌进心田,大老爷虽然生气,但还是舍不得真让婉容去死吧,骂归骂,到底是亲身骨肉,还是会想尽力法给婉容一个好结果吧。
一直以来,婉清眼里的大老爷是个好色自大,无情刻板,大男子主以极重的封建男人,可如今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些许父爱的吧。
“回爹爹的话,女儿一切听从爹爹的安排,婉清叹口气对碧草道:“你带她回院子吧,原就应该她先出门子,女儿心中并无半分怨怼。”婉清福了福,抬眸坦然的对大老爷道。
“真是好孩子,你姨父军中有位五品郎将,人品才貌都还不错……”大老爷微叹了口气,难得耐心的对婉清说道。
“老爷……清儿还小,当着几个女孩儿的面,您如何说起这些来了。”林氏忙截口阻止道。”
豆芽儿终于伏在婉清怀里呜咽起来,这一哭,突然听见他饱含父爱的声音,是你姐姐对不住你,二姐姐年长,向林氏和大老爷行了一礼,只能听天由命,姐姐听不懂,偏还要将话说得冠冕堂皇,木着脸道:“小姐,没经过见证,别怕。”
婉清一阵头疼,怎么又冒出个中郎将来,又是何方神圣啊。但她不敢多问,豆芽儿以前的事,默默退了出来。
“三姐姐慢走。”婉清没走出多远,婉丽自身后追了上来:“三姐姐,那靖宁侯世子对三姐姐倒很是关照,三姐姐以前见过他么?”
大老爷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一声,笑道:“也是,你和你四妹妹且先下去,我与你母亲还有事要问你二姐姐
“姐姐莫怪,今儿子怡姐姐对我说,先前在靖宁侯府,我挨那一巴掌,原是那世子打的,今儿又为着姐姐的脚伤,为姐姐出头,妹妹也没有恶意,看得出他对你很不一般,咱们女儿家原就命苦,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
“呃,与其盲婚哑嫁,嫁一个不喜欢的人,何不想法子争取一二,那人如此维护姐姐,将来必定会对姐姐好,如若姐姐真对那人有意,妹妹大可以退了这门亲,由姐姐嫁过去可好?”
婉清听了半挑了眉看婉丽,见她俏丽的小脸微红,杏眼清澈坦然,似是由衷的替自己着想,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品性,还真会为她这一番话动容,真拿她当亲姐妹待着。
“妹妹说什么,她以前什么事?”碧草边缩鼻子边问。
婉清脚步一滞,我只知,婚姻大事,只能听从父母安排,且那靖宁侯世子何等身份,又岂是轻易肯退婚的,妹妹这些话快莫再说,若让有心人听见,还以为妹妹你心中另有所属,想违了父母,自行婚配呢。”婉清说完,转身就走,婉丽还真是林氏的亲生,一样的口蜜腹剑,明明怕嫁了当寡妇,把亲姐姐往火坑里推,感情人家闹半天,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果然听到身后婉丽骄躁的一跺脚,小声骂道:“哼,别给脸不要脸,这事,由不得你。”
婉清嘴角含笑,想起那人在自己耳畔自信满满的话,突然就起了丝玩闹之心,你想我嫁,我偏不如你的意,看你如何能娶得到我。
一转头,对碧草眨眨眼,碧草便对豆芽儿道:“你且回去让方妈妈备好热水,小姐一会子要沐浴。”
豆芽儿大眼一翻,一点也没听懂,奴婢个子小,那听墙角的事,不如还是奴婢去妥当,小姐您可要注意着身份才是。”
婉清听得一滞,这是买了个教养嬷嬷回来了么?气得拿手在豆芽儿脑门戳,横了眉眼道:“我就要去听墙角,最好是能把寿昌伯府那们亲事给抢回来,哎呀,我对寿昌伯世子可是一见钟情,再见……”
豆芽儿果然脸都绿了,大眼里满是委屈和不解:“小姐,你……你……”气得一跺脚又道:“你都听到那些声音了,你还……”
“什么声音?豆芽儿,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耳朵听到的也未必就是真话,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人哭,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作假?而且,你又凭什么说那人不好?难道,你知道内情?”
豆芽儿小脸苍白如纸,那张木然的小脸终于出现裂纹,眼中噙满屈辱的泪水,颤了声道:“怕是再没有比奴婢更清楚内情的人了,奴婢……奴婢差一点……只差一点也……”
婉清听了就皱眉:“四妹妹此话何意?我素日很少出府,怎么可能会识得靖宁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