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揽衣修整正衣冠,望着镜中越发水灵的人儿,惟有轻声而叹。他似乎了解我的倔强,不强迫我回屋歇息而是陪我到了半夜,待到我睡着方将我送回屋内。
可他却不知,昨晚我却并未真正在他肩头睡去,我的意识很清醒,所以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在我额上留下的轻吻。
为什么偏偏是我,死去的那名女子喃喃的自语似乎成了此刻的我最大的不安。仅仅数日的相处,何故让这般凌于世人的他对我产生眷顾。若说倾国尤物,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他又何愁寻匿不到?
走在街上,我们依旧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安静,宁静的烈日却始终还是盛夏特有的标记,我开始有些晕旋。
忽然,他眉宇间多了一分复杂,径直拉着我到了一旁的茶馆。
小二忙不迭地送上一壶上等的茶水,又笑呵呵地攀问着是否还要糕点,印枫轩只是抿嘴一笑示意他离开。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硬撑?”他斟下一杯茶递给我。
一颤,我怎么忘了他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我的这份隐忍又怎能逃过他的双眼,“只不过是小事而已。”想起他昨晚的吻,那样小心翼翼的温度让我的声音变得异样地轻。
他的好,我不敢接受。因为他太完美,而这份完美我要不起。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不再言语,望向茶馆外一阵飞溅起的尘土,“落雨花香,你会选择哪一个?”
“落雨,”低低地半阂着眼,任一双修长的睫毛摩擦着茶杯边似有似无的雾气,“花香太美,一旦沉溺就难以自拔。”
天籁之音,仿佛是他的轻笑,又似乎是他的自嘲。
“该动身了。”
我起身拿起包袱,跟上他的脚步。
“昨日我并非因你的顽劣而生气,而是因为你将自己与青楼歌妓相提并论。”他面上没有笑容,只是当我的眼神落在他手臂上的伤痕,心中一紧。
“我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可以做到撒谎不眨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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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他面上闪过迅疾的紧张,将我快速揽在怀中,立于一棵树上。
没有出声,因为他这么做必定有因,透过茂密的树叶俯身而望,只见三四名黑衣束身的蒙面男子正向前处的小茅屋里走去。
青天白日却蒙着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呃......或许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黑衣蒙面男子的身上,而没有注意到我与他此刻的偎依是如何的暧昧,一圈圈滚烫的气流让我险些喘不过气来。
“你抱得我太紧了。”我看着他,尴尬地笑着,碍于情势的特殊我又只能压低了声音。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略微松开了点力道,脸上微微泛着的红晕似乎比我还要尴尬,“是我卤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