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回首一看,一名行色匆匆的女子拉扯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姑娘有所不知,这里是盟主严令下达任何人不能逾越一步的地方。”
“禁地?”我瞅着眼前的丫头,似乎是个急性子,从样貌上看不过比紫儿大不了多少,也就十五六岁吧。
“回姑娘,我只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斗胆冒犯了姑娘......”瞧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是我欺负了她。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淡笑道,不料引得她浑身一颤。仔细估量,她竟与欣然有几分相似。
“我叫玉儿,今后姑娘在百衣山庄里的饮食起居都由我来照料,还请姑娘饶恕奴婢刚才的失礼之罪。”说着,玉儿双手捂在腰间,轻盈地伏手做了拜见之礼。
“哪里的话,你先起来!”我微笑着搀起玉儿,果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倒是亭亭玉立的。我见过的三个丫鬟,一个柳儿,一个紫儿,现在又来个玉儿。
“姑娘,盟主说找到你之后要立刻带你去水榭居。”玉儿乐和着看着我,让我有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的阴飕飕的感觉,“水榭居可是闲杂人等无法进入的另一个禁地,如今盟主下令将你带到那,可想而知盟主待姑娘是与众不同的。”她笑得很单纯,可我却觉得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清净。
与众不同?对,是与众不同!
他多次要我的命,可我偏偏每次都死不成,这样的孽缘的确够与众不同。
“姑娘小心路滑!”玉儿细心地提点着,欣喜的眼神却让我不安。
“不用再叫我姑娘了,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我叫晴然嫣,往后你就唤我晴姐姐。”
“晴姐姐。”玉儿柔嫩的脸颊上竞是感动。
我扯开笑容,既而转过头去,只要一想到即将见到的是洛沉佑心里便是一阵沉痛。更何况,这一路上的花草愈发得奇异妖艳,环境诡秘得让我不安。
“晴姐姐,这里就是水榭居了,你只要沿着这条小径就可以直达内堂。”玉儿轻轻地低着头,仿佛是在刻意地压低她的声音,“这是禁地,我不便进入。”
眼中扫过路边的一块深灰色的潭石显赫地雕着几个血红色大字:“擅闯者格杀勿论。”轻笑而过,“好,我自己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这布满了石子的小径上,路的尽头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木屋,没有奇异的装饰更没有身为盟主该有的气势,反倒是一种田园乡村间难得的宁静让人心中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来都来了,还不敢进来?”没有温度的话语。
“吱呀——”
门缓缓推开,一个冷漠的身影正然坐在桌边,双手拿捏着一支银白色的酒杯,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良久,直至脚下的知觉开始僵硬,他总算是发了慈悲。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分地待在我的身边,你的一举一动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他贴着我的脸,喘息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面具砰砰作响,“否则,我会立刻杀了你!”
“你还不死心?”清风拂过我的面颊,清醒地告诉我额上冒起的冷汗,但在他的面前我要表现出的却只能是一脸自信的笑容,“你是想替我换血?”
他本就是冲着我的血才派人抓了我,那么现在留下我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是!”他冷冷一笑,瞥过的唇角仿佛是沾惹上魔鬼的利剑。
“好。”望着他眸中透露出的嗜杀,轻轻笑着,“反正我也逃不了,就随你的便。”
他忽然低哼一声,“砯!”一个金漆花卉瓷瓶已是粉身碎骨,一片狼籍的碎片散落一地,“出来!”
“啊!”只是一个凌空身体,我就被人凭空拉到了半空中。
猛得回头看着这个挟持住我的半老男人,“放我下去!”
“你敢擅闯禁地?”洛沉佑冷冷地开了口,眼神中像是能迸出火来,阴霾的杀气已是漫溢满了整间屋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抓我的人,胆子还真不小!”
“看来这女人对你而言的意义非同一般,有她在我手里,我料定了你不敢轻举妄动,哈哈!”大胡子满脸的刀疤和扭拧在一块的皱纹让人看了作呕,而且时不时喘出的咽臭让人恶心反胃,就连这无耻的笑声也是让人觉得发毛地想吐,“洛沉佑,你烂杀无辜,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你敢动伤她一分,”洛沉佑逐渐握住了双拳,“我让你连遁入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挟持一个弱质女流,你这么做就算正派?”冷冷地笑着,这样自命正派却做出比邪派更甚的龌龊之人,死不足惜。
“你给我住口!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在我的眼里却只觉得他如跳梁小丑一般让人厌恶。
“是吗?你敢杀了我?那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死更难看。”轻轻反扣回他眼中的恐惧,笑得异常冷酷。我不喜欢洛沉佑的嗜杀成性,但比起现在挟持我的人,至少洛沉佑能做到杀人杀得光明磊落,比这些柄着正义杀人的人渣强上百倍。
“独孤冲,我警告你再不放了她,你就别想活着走出百衣山庄!”看着洛沉佑的眼神,我知道他是被彻底地激怒了,只是因为我而做隐忍。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独孤冲一把将我推在了他的面前,完全把我视为他的保命仙丹使用。但即使是这样,我仍能感受到独孤冲的恐惧,颤抖的双手已将他赤裸裸地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