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眼睫,静静勾勒出唇边的弧度,待到他吻上我的额头,淡笑离开,笑容才再次变得冷漠。
陈如雪,你以为能够进宫便可以达成你的目的了?若要向我□□,也该明白晴然嫣绝非善类。
“小姐为何要让皇上去看那个陈昭仪,有心人都能看出皇上的怒气,要留下皇上,对于小姐来说并非难事。”珠儿若有所思地坐至我的身边,用手贴在我的额头,喃喃道,“还好,小姐的烧已经退了。”
悄然笑着,谁的心思能够推敲明白,莫衷一是罢了,“陈如雪的伎俩无非就是不让皇上在我这待得长久,訾祁穆何等英明,这一点手段又怎能逃脱他的眼睛。我不过是顺了陈如雪的意,让她演尽可怜女人的戏,加深訾祁穆对她的厌恶,”手心一凉,紧紧地抓着碗沿,“况且你也听见了,訾祁穆晚上留宿的是未央宫,而非昭华宫。”
音落,憋着气使劲吞下碗中的药,倾泻入腹的汤药依旧荡漾开回回的恶心。良久,扫空唇边的苦涩,嗜血地笑着,从头到尾都在我的预料中,不是么?
从驿站中,陈如雪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她恨我入骨,她要独占訾祁穆的欲望比我更为强烈。
因为,我只想要訾祁穆的心,而她不单单要情,还要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份侵吞后宫的贪婪在她口口声声除去我的时候就已暴露无疑。
“可是,珠儿认为应当将小姐怀孕的事告诉皇上,如此一来,即便那些庸脂俗粉耍什么心机,也不可能动摇小姐的地位,”珠儿眼中闪亮着精光,对上我的眼睛又是阵阵的哀求,“珠儿是为小姐好,小姐何不......”
心哐然动摇得厉害,不能将自己怀孕之事告诉丈夫,于妻子而言,是多大的痛苦与悲哀。
“还不到时候,”静静地合上眼,倚靠在背后的香枕上,如释重负地吐着气,“珠儿,你不明白,我心中欲吐难说的痛苦。天底下有哪个妻子不期盼有一日能够满心欢喜地告诉自己的夫君,有了自己的骨肉?”
但正如青洛所说的,帝王爱,比及后宫女人间的情分更难让人相信。纵使百般不愿,我也已看得清澈。这淌水,已经被搅浑,不可能再变得澄澈干净。
不甘决不意味着沉沦。情,也决不允许搀杂进施舍。
我要的荣耀,更不是母凭子贵。
将手轻轻地放在腹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自己的孩子。如此小心翼翼,只为了一个还没知觉的婴儿,不禁让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此刻的笑容纯粹由心而生,没有半分矫情。这样舒心的笑,久违得让自己都觉得天真二字,实在陌生。
孩子......我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不再循环于我一个人,我的每一次呼吸,也是我和訾祁穆孩子的每一次生命存在的象征。一点点的莫名的感动回旋在脑海里,奇妙得令人不可思议。指尖轻轻点在小腹上,会心地笑着,却被一声叫唤断了所有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