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听下人们说,若是多日风寒后不好好调理好身子,会落下病根的,这回可不能再不喝药了。”珠儿清朗的声音传进,见着我跪在地上,立即止住了话。
“你生病了。”头顶上方,是他话中溺人的关切与心疼。
生病又如何,你依旧与其他女人承欢缠绵。
我的丈夫,我必须与其他女人共享。
身体的痛与心上作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呼吸一沉,抓起我的手,目光中显得急噪,“为什么不传太医,为什么不喝药!”他愤怒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一怔。
因为我让泪水落在他的手中,冰凉,一如我心中的寒冷。
浑然迷离地看着他,抽出被他箍住的手,毫不费力,“清醒只会让心,更痛。”
哗然,他彻底松开了我的手,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一动不动。
整整一个时辰,他始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始终跪在地上,不喝药,不抬头。
终于,眼前的龙靴提步走出了未央宫。
“臣妾恭送皇上。”声音的嘶哑,我能想象得到此刻我的脸色会有多难看,身子一软径直倒在了地上。
这个清晨,竟然又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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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即便是在乎皇上,也该清楚在这深宫里最不能信的,就是帝王的感情。”青洛的眼中略微多了责备,但她清楚她的身份,只是继续将药喂入我的口中。
夕如环炔,此心悠悠。
帝王爱,最为虚幻。这一点,我自小便知。
选择相信,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冷心伤了他的真心,可没想到伤到的还是自己。
别过脸去,从她手中拿过汤碗,一口气灌进了喉咙里,直到呛了气才睁开双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挨一掌。”
“皇后能如此想,青洛所做便是值得,”青洛笑得开怀,丝毫没有刚才的沉寂,“青洛已为娘娘打听过了,储秀宫中的秀女还在安排侍寝之事,若是要从中挑选娘娘的人,就应该尽快,否则她们其中城府极深的人若是得到侍寝的机会,对皇后非常不利。”
青洛话里全然是兴奋,听在我的耳中却只有讽刺。为了皇后的位置,我竟也要亲手为他挑选女人。
訾祁穆,你是否想过此刻的我心中是怎样的痛。
是你狠心,是你将我对你的真挚丢进了混沌的漩涡里,是你逼得我没有退路。
蓦然回过神来,凝着珠儿一副疲惫的模样,深深吐出一口气,“青洛,你带珠儿下去歇着吧。”
“即便是皇后有意护她,可她若不熟悉宫中的争斗,”青洛拉起珠儿的手,满眼的诚恳,“迟早她也会被人暗算。”
她说的对,若在嫔妃争宠的后宫里,没有必要的自卫手段,根本生存不了,即便她是皇后身边的人。
“带她去休息。”轻阂住眼,倚在身后冰凉的玉枕上,放下全身的疲惫,静静地感受夜里烛光的摇落摇悱恻。
总有一天,珠儿也会变得和青洛一样干练,而我只是尽力把那一天尽量延后。